海诚沉默了。【】
他机警的目光将汶锦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又拉起她的双臂,看她左臂的红痣、右腕的伤疤。反复几次,确信站在眼前的少女是他女儿,他才松了口气。
见海诚这么认真地查看自己,汶锦心中衍生暖暖的感动,又觉得可笑。
“父亲信了吗?”
“绣儿,为父……”海诚懵了,当然,这种事打在谁身上,谁都会懵。
“父亲喝杯茶润润嗓子。”汶锦给海诚倒茶奉上。
海诚接过茶,充满惊疑的目光注视汶锦,“绣儿,你跟为父说实话。”
“女儿不敢欺瞒父亲。”汶锦微微一笑,一本正经道:“女儿不通水性,那日被五妹妹顺手推到河里,被水一呛,感觉眼前发黑,都窒息了。这时候,女儿感觉眼前金光一闪,能呼吸了,也不难受了。金光照得女儿睁不开眼,女儿隐约感觉到一个很慈爱的人就在女儿身边,正用手掌抵住女儿的前额。女儿脑海里忽然闪过‘河神点化’几个字,就感觉心里多了好多东西,都是我从不知道的。女儿也觉得离奇,跟文妈妈都不敢说,被救之后,做事不得不按自己的性子来。”
“按自己的性子行事不是坏事,只要不恣意而为就好。”
“父亲放心,女儿有分寸。”
不管海诚是否放心,只要她能花言巧语把此事糊弄过去,就宽心了。
“你有这等奇遇,怎么没替为父问问如何治理罗夫河?怎么才能使罗夫河的水患不再猖狂、黎民不再受苦?河神就没点化你怎么让罗州的百姓安居乐业?”
女儿还是自己的女儿,连根头发都不差,却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若不是女儿变化太大,海诚会认为汶锦的话纯属无稽之谈,即使是现在也对她的话也半信半疑。所以,他给汶锦出了一个难题,一个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难题。
汶锦蹙眉沉思片刻,说:“河神点化女儿,一来是和女儿有缘,二来感念父亲是个好官,该得善报,三来父亲率民众祭拜河神,也是虔诚所致。可女儿现在脑子里没有根治水患的方法,估计是唐二蛋下去的不是时候,冲撞了河神。”
可怜的唐二蛋,好心救人,却被嫁祸,以后定会好好补偿你。
胡编乱造不是汶锦的强项,好在她读书多,编起来还算合情合理。看样子海诚打算信她了,毕竟这些年他拜河神的次数比拜皇上都多,敬畏已融入骨子了。
海诚很专注地看着汶锦,眼底的光芒晦暗不明。对于汶锦的话,他让自己去相信,否则他会一直悬着心,信了才踏实,而且信了对他也没坏处。他不是尖锐较真的人,对于某些事情也崇尚难得糊涂,尤其是一些离奇的事情。
“这罗州城的百姓家家供河神,月月拜河神,河神肯点化你,却……”
“父亲,举头三尺有神明。”汶锦提醒海诚不能对河神不敬,又说:“母亲的庄子就在罗夫河岸边,年年被洪灾波及,可女儿听庄子的人说庄子旱涝保收。女儿以为母亲一定有好方法,别看母亲出身商家,她的聪明绝不逊于官家小姐。父亲与其寄希望于河神点化,为什么不问母亲?夫妻一体,母亲不会藏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