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范成白是个中翘楚,也是实实在在的受益者。他刚中状元一年多,就晋升为从四品翰林院学士,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尽管他被江东程孟两大家族排挤中伤,被天下大多数士子视为奸臣、小人,但并不影响他平步青云。
汶锦不理解范成白的所作所为,再说她现在已是苏家妇,范成白的事于她都八杆子打不着了。再说他两次背主,乃至卖主求荣,汶锦对他也有了看法。
“你的事与我已无干系,我理解与否对你影响不大。我嫁给苏宏佑是缘、是命,你不欠我的,也没必要向我道歉。”汶锦嘴上这么说,心里很想知道为什么当时胜出的不是范成白,嫁给奸贼小人,失去家族庇护,总比嫁纨绔无赖强。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苏宏佑能在诗会夺魁、胜出的却不是我吗?”
“说吧!”
范成白长叹一声,迟疑半晌,才说:“当时,人们预测诗会夺魁者,普遍被人看好的是镶亲王世子萧梓璘,还有我。许多人押宝下注,押我胜出的人比押萧梓璘的人少了两成。我不想让萧梓璘胜出,就同令妹设了一个局,没想到……”
“别说了。”汶锦紧咬嘴唇,双手轻轻抚在肚子上,凄然一笑。
得知苏宏佑诗会夺魁,她就想到有人动了手脚,却没想到竟然是范成白勾结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为。把她的妹妹程文钗牵出来,幕后之人还有谁,不用想她都知道。为了不让苏梓璘胜出,他们设局令她所嫁非人,她能心无怨怼吗?
镶亲王世子苏梓璘文韬武略,统领暗卫,直接对皇上负责,颇得器重。六年前,汶锦曾见过他一面,那时候,他是京城里最明亮最耀眼的少年。
最终,苏梓璘落败,范成白也未胜出,谁操纵了那场诗会,汶锦一想便知。
“锦儿,多提防令堂,我的新宅就在锦乡侯府隔壁,有事……”
“有劳提醒,告辞。”汶锦扶着竹子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范成白想要扶她,被她推开了。此时,她已心如灰烬,只有肚子里的孩子还能给她一点温度。
范成白所说的令堂是她的继母小孟氏,她生母孟氏的妹妹。只是她的生母是庶出,而小孟氏则是嫡出。她的生母生下她就去世了,一年后,小孟氏嫁给程琛做了继室。这些年,小孟氏对她不逊于亲生子女,但彼此心里都有一个结。
目送汶锦离开,范成白长叹一声,沉思片刻,才说:“出来吧!”
随从鹰生轻手轻脚跑过来,回道:“主子,洒扫园子的余大媳妇说叶姑娘至少怀了两三个月的身孕了,不象苏宏佑说的才一个多月。余大媳妇的老娘和姑母都是稳婆,她没来苏家当差之前,也跟着接过生,奴才觉得她说的更可信。”
范成白阴恻恻一笑,“余大媳妇当然更可信,还有其它事吗?”
“常公公派人送来消息,说皇上让暗卫不惜一切代价寻找镶亲王世子的下落,又在御书房设了佛堂,供了佛祖菩萨,还摆了镶亲王世子的牌位。皇上天天亲自上香,求佛祖保佑早点找到镶亲王世子,这牌位可就……”
“镶亲王世子失踪半年多了,揽月庵特训出的暗卫找了这么久,也没他的下落,确实该给他摆牌位了。皇上两手准备,真是虑事周全,对萧梓璘很不错了。”
鹰生陪笑点头,“苏老太太让苏宏佑半个月后迎叶姑娘过门,言明做妾。叶夫人和忠顺伯府的人都很不满,苏宏佑嚷着要休妻,被苏老太太狠骂了一顿。主子,我们要不要把叶姑娘实际怀孕两三个月的事告诉程姑娘,让她有个准备。”
范成白摇头冷哼,“不用,我护她周全便好,免得脏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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