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的并不安稳,而外面的傅簿洲则是真的一整晚都没有睡觉。
医院的半夜,走廊上来往的人已经很少了,但每个经过的人,都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一眼傅簿洲,特别是那些护士们,几次上前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但傅簿洲都不理会,久而久之,也没人来搭话了。
他垂着头,感受到身后病房内的一片宁静,心如刀割。
他无法不去控制的想,荣帧和炎恒在里面是怎样的相处,怎样睡觉的,又说了什么,炎恒是不是肆意的追求荣帧,荣帧会不会已经心动了?
这些想法不断的充斥了他的思维,让傅簿洲的心越来越煎熬,恨不得一脚踹开病房门,将荣帧扛走。
但是他不敢。
说来也讽刺,他当初对荣帧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不管怎样恶劣的他都做过,甚至安排人假意强,奸她制造丑闻想要离婚他都做过。
但是现在,两人隔着一道门,他连踢门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真的是报应不爽!当初做的孽,现在全部报应回来了。
傅簿洲的脸上浮现出一阵苦笑,就这样在自己的无限懊恼和悔恨中煎熬的度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荣帧出门的时候,就看到的是满脸胡渣,憔悴狼狈没有一丝神采的傅簿洲。
她的心重重一震。
见过各样的傅簿洲,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憔悴的他。
“荣帧!”见她总算出来了,傅簿洲从长椅上跳起来,因为一晚上没怎么动,突然站起来他的脚有些发软,脑袋也晕眩,但他不理会这些,稳住晃了晃的身形,沙哑着声音问:“我们现在回家吗?”
他以为荣帧是终于准备离开医院了。
“不!炎恒需要再找医生检查一下,他还要吃早餐。”
一开始的诧异过去,荣帧将自己的心软收起来,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样。
我们……回家?
如果是以前,从傅簿洲的口中听到这句话,她一定会乐疯,睡着都会笑醒,但是现在……就只觉得心酸而已。
傅家那不是她的家,那只是囚禁了她的一座华美的牢笼罢了。
说完,绕过傅簿洲她就离开了,挺直了脊背,完全不回头多看一眼,将失落黯然神伤的傅簿洲抛在自己的身后。
傅簿洲曾经说过他妈是个固执己见,绝对不会妥协的人,其实他如果了解自己的话,就会知道她荣帧其实是个更加固执的人,只要认定了的决定,是绝对不会做出更改的。
更何况,这一次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绝对不会因为他卖弄一下他的可怜,自己就会心软的。
绝对不会!
等到医生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炎恒可以回家休养就可以之后,荣帧才稍微放心下来,然后帮着办理出院手续,再将炎恒送回家。
他在b市有自己的房子,独住。
这期间,傅簿洲一直像个影子一样的跟在荣帧的身后几米远。
他们这样诡异的情形让周围的路人好奇极了,频频将视线转而看向他们。
荣帧真的很想恼怒的朝他大吼,让他不要跟着自己,但是最后还是忍耐了下来,憋着心里一股气不搭理他,任由他想跟着就跟着,一个字也吝啬和他说。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身后跟着一个尾巴,还是荣帧名义上的老公,尽管心里强大如炎恒,此时也有些不自然了,总有一种自己在做坏事的感觉。
“没关系,随他怎么做,爱跟就跟。”反正她是绝对不会搭理的。
“你一个人在家里住真的没问题吗?不然我还是帮你找一个护工吧?”将炎恒送回家,荣帧很是担心他。
自己在b市留不了几天,但炎恒的伤至少也要十天左右才能完全好转,荣帧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里。
“没事,能走能动的,就是看起来吓人了一些,医生都说了没事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会在炎家调佣人过来的。”
炎恒不厌其烦的让荣帧安心。
虽然因为这些伤让荣帧格外的关心自己,他是很受用,但是荣帧一直将自己当成是女人一样的柔弱,就让他有些受不了了。
“好吧!”见自己无法说服炎恒,荣帧也不强求,又交代了几句告诉他那些药都是怎么样使用之后,才不放心的离开。
打开门,就看到傅簿洲靠在外面,看见她出来,眼睛一亮,见荣帧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也神情一黯,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离开。
荣帧的心里一阵烦躁,这样身后随时跟着一个尾巴算是怎么回事?
“我送你回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