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簿洲之前好不容易激荡的内心,又被荣帧那冷漠的眼神给一盆冰水浇熄了。
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眼底闪过一抹阴翳,心中忍不住有些怆然。
傅簿洲从来没有任何一刻的感受,有现在这样的强烈,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受到荣帧似乎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算是以前,两人动辄打闹争吵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试图想要挽留一些什么,但是脚下却重逾千斤,一步也迈不出去。
他开始有些慌乱,感觉到自己和荣帧之间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剪不断理还乱,想要将这关系理顺,导入正轨,却无从做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段关系,越来越混乱,越来越偏离正轨。
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开始走进死胡同出不来了。
荣暖看着傅簿洲脸上晦暗不明的情绪,暗暗心惊,看了眼荣帧离去的方向,她的心里的愤恨又加深了一些,但是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关切的问傅簿洲的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傅簿洲有些敷衍的回应了几句,一时间,竟然提不起任何的力气和她说话。
这样的情况,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因为荣暖很乖巧懂事,也善解人意,又很温和,说话不疾不徐,声音也很清脆,所以以前的傅簿洲是乐于听她和自己说话的,甚至感觉和她聊天都是一种享受。
但是现在,他却只想敷衍。
不是不乐意再和荣暖说话,只是他现在的心情太过混乱了,自己都还理不清楚心里的一团乱麻,这个时候荣暖再来找他说话,傅簿洲有些疲惫,分不出更多的心神来应付她了。
荣暖也知道自己要循序渐进,不能太过于激进,将他逼迫的太紧了,所以见他有些敷衍,就又关心了几句,便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高兴的和陈怡聊着天。
女人间聊的话题本来就多,从时装珠宝到明星八卦,她们都能够聊,很快荣暖就将陈怡哄的乐呵呵的,对她越发的满意了。
而傅簿洲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听着她们的话,也没有听进去多少,脑子里还是一团混乱,有些思绪从脑中一闪而过,他想要抓住这个思维,最后却什么也没有。
他感觉,自己和荣帧的关系,他就要想清楚了,但是每次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就再一次的卡壳了。
他这样的心不在焉,以至于就在身边的两人的聊天,他也没有听进去多少。
荣帧回到楼上,什么都还来不及做,连忙就冲到镜子面前,对着自己的一张脸仔细的端详了半天,确认没有长红疹子出来,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尽管是这样,她还是很多事的将治疗过敏的软膏在脸上淡淡的抹了一圈。
聊胜于无,就当做是做预防了,荣帧这样安慰着自己。
做完这些后,她免不了就想到了楼下的荣暖和傅簿洲,心里有些烦躁,索性离开了卧室,到了书房去准备看会书,瞬间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邮件需要处理。
将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完,荣帧就没有什么事情了,但是她又不想下去看着荣暖心烦,索性就在书房内找了一本书,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窝在书架后面看了起来。
傅家的书房内藏书很多,堪比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了,所以荣帧也不会嫌弃无聊,很快,她看书就看入迷了去。
之前吃的感冒药也起了作用,她此时虽然头还是昏沉沉的,但是已经没有鼻塞了,呼吸通畅了许多,让她也感觉到舒服了不少。
这一看,她直接就看了三个多小时。
她好像就被人遗忘了一样,也没有人来找她,因为早上吃饭的晚,所以她也没有感觉到饿,所以,连她自己也忘记了时间。
她是被开门的吱呀声将她从书本中将思维拉出来的。
荣帧听到了几声脚步声,一声沉稳有力,她猜测应该是傅簿洲的,一声清浅低沉,她猜想可能是荣暖的。
而她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因为进来没多久,荣暖就先开口了,听到那悦耳的声音,腻歪的向傅簿洲诉说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想念,荣帧的脸上因为忍耐纠结成一团,不断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她才不至于被这番话恶心的吐出来。
她现在算是多少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受待见了,因为如果荣暖这样的温柔,才算是一个真女人的话,那她这辈子估计也就只能当个女汉子了。
她完全说不出这些矫揉造作的话来。
光是听到这样的话,她就觉得羞,耻爆了,让她说出来,荣帧觉得自己情愿去死。
“嗯,我也挺想你的。”
傅簿洲也开口了,声音低沉,话语简短,但就是这样的一句简短的话,却让荣帧有些愣怔了,之前对荣暖的话的夸张反应也都全部消失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人一样,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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