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留下的这些书,你好好看着,没事的时候,也安心刺绣,练练你自己的心性。【】し你将来也是要当主母的人,若是不能静下心来,整天想的是如何攀附她人,你还不如嫁一个乡下农夫,起码不会危害整个家族。”
赵子诚这一次是发了狠的治治自家后宅,儿子被罚,女儿被圈禁,妻子被冷落,就是要他们各自都知道,自家如今还在兢兢业业,奋发进取,绝不能就此以为自家发达了,可以贪图享受了。
若是因为自己当了这点小官,便将他们养成贪婪心性,自己便是赵家的罪人。更是对不起爹娘多年的养育之恩。
亚琪第一次被爹如此狠厉吓住了,再也不敢哭,不敢看爹一眼,只能乖巧的按照爹的话,每天看书刺绣,绝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但内心里却恨上了妹妹亚楠,认为她受的如此惩罚,全是被她牵连之故。
吕县令带着亚楠的立地成佛跟曲奇及饼干的方子,到了京城最先见到孙谨。
“公公,这是亚楠那孩子惦记你,一定让下官捎带送来的,那孩子可真是有孝心的孩子。”县令不忘记在孙谨面前赞美亚楠一声。
孙谨没有笑呵呵的,却是眼眶湿润了。这是自己从来没有想到的一份真诚的惦记。
“孙公公,这个便是亚楠最近吃出了的好吃的方子,对了,我来的时候也顺便带来现场的,公公尝尝看看?”
县令看孙谨竟然有落泪的冲动,急忙转移他的注意力,自己可不想亲眼看到当红公公失态的样子。
孙谨被吕县令这么一打岔,也顺着他的话,接过县令递过来的曲奇,细细品尝起来。
“这孩子,还是那么嘴刁的很!一般人哪有她这么嘴刁的?也不知道她住在乡下那个山窝里,是不是住的习惯?诶,真想接过来亲自养着才好。”
孙谨脑海里面不由得已经浮现出孩子那般纯真的笑脸,还有孩子说的要吃就吃最好吃的豪言壮语,便忍不住的露出幸福的微笑。
看的吕县令心里不得不感慨,那孩子实在是人见人爱,宫内红人孙公公虽然如此心软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孩子,但他对于对手,也是狠厉着呢!
“公公放心,亚楠在县城刚刚买了一个上百亩的庄子,庄子里面不仅仅有百亩良田,还有十几亩葡萄,庄子里面更有一个精巧的院落,里面物事,色色俱全。孩子应该会喜欢上那个庄子的。”
县令急忙一副用自家孩子的口吻说着他前面贱卖给亚楠庄子的事。
幸亏暂时还没有交付给亚楠,回头还得找人在庄子里面,给孩子盖一个精巧的院落,里面各色物事,千万得好好准备齐全,说不得哪天孙公公心血来潮想去宝庆看看孩子,结果孩子住的不如意,自己前面的工作全白费了不说,还得罪了孙公公,可真的冤死去。
孙谨公公一听县令的话,顿时两眼发亮,满是兴趣的听着县令说着亚楠的事,县令说的滋滋有味,孙谨也听的与有荣焉。
“公公你看,这立地成佛,是亚楠家里人从山里挖的,如此天成的盆景,下官可是第一次见到,亚楠那孩子可是有孝心的,一听我说这个像是立地成佛,马上就想到了要送给公公。”
县令接着说亚楠的好,县令如今看出来了,孙谨对亚楠,不是一般的好,好似当亚楠是他家孩子似的宠溺着。
“好,好,太后一直信佛,得你的手,太后若是得了这个立地成佛,必定很开心。奖赏必定不会少。
对了,听吏部说,绍兴的知府,年纪大了,要求回家养老,吏部正愁人选呢,不知道吕县令有没有兴趣去绍兴?”
孙谨一手摆弄着立地成佛的盆景,一边笑呵呵的问着县令的话。轻易间便抛出了香喷喷的馅饼。
吕县令顿时心底一阵狂喜,但瞬间被自己克制住了。
既然孙谨公公如此在意亚楠那个孩子,甚至为了替她感谢自己,送给自己一个绍兴知府的位置,要知道绍兴知府,不仅仅品秩比自己高了两品,甚至绍兴那个地方,也是地灵人杰的好地方。
但是,吕县令瞬间明白过来,孙谨真在意那个孩子的话,必定希望自己留下来好好庇护那个孩子,若是自己在利益面前,瞬间抛弃了庇护孩子的心,自己必定在不经意间就得罪了孙谨。
“不不,下官在宝庆县任期还不到呢!再说下官还想着看着亚楠那孩子长大,可不想早早离开宝庆呢!若是吏部哪天要挪动下官到别的地方,下官还得请公公帮我说说情,让下官能多留宝庆几年?”
吕县令的话刚刚说完,孙谨便大笑起来:“好,好,杂家一定答应你这个要求。等那个孩子长大点,不要杂家这么操心的时候,杂家只要有能力,一定想办法安排你进京。”
孙谨考验过县令之后,甚为满意,如此之人,才值得自己花精力培养交结。
没有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多年,去了宝庆一趟,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丝牵挂,到了今天才知道,不仅仅是一丝丝牵挂,还有很多的担心。
现在有宝庆县令的一句话,自己才能放手谋夺帝心,将来一定能成为内廷第一人。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才能安心将亚楠接到这边来。不着急,暂且等着,顺便也替亚楠看着,谁家公子心性好,配得上自家亚楠。
吕县令到了现在才发现,浑身出来一阵冷汗,果然前面孙谨给的是陷阱,只要自己心里稍微没有克制住,回头自己的麻烦事就来了。别以为孙谨公公说的好听,会安排自己到绍兴,说不准绍兴那边等着要命呢!
现在才是真的好处,先照顾亚楠几年,等亚楠大了一些,孙谨若是还红着,自然能帮自己进京。
若是孙谨不红了倒塌了,自己一直安安心心呆在宝庆,没借任何人的关系高升,孙谨等人就是倒塌,也牵连不到自己,甚好,如此两相宜。
“吕大人,既然亚楠那孩子得了庄子,我这个做伯伯的应该给她舔舔灶火,可惜杂家不能亲自前去,甚为遗憾。
还请吕大人帮帮杂家的忙,把杂家那个娇贵的孩子,安置好,吃的住的穿的用的,一概用最好的,对了,杂家还知道,那个孩子嘴巴不是一般的娇贵,粗盐根本进不了她的嘴,正好这一次,杂家手里也存了二十斤精盐,你都帮我一起带过去,那孩子的嘴太刁了,难养着呢!”
孙谨一边从袖口里面掏出五万两银票,让县令带回去,安排亚楠的庄子,一边还准备让县令带上他存的二十斤精盐。
县令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孙谨对那个孩子绝不是一般的疼爱啊,这样的疼爱,说是溺爱也不会过了。
五万两啊?要自己怎么做?收了还是不收?
本该不收,自己出资为亚楠建造一个精致的院子,最多花上两千两,就十分上眼了。
可若是按照自己原先的打算,明显不够孙公公的标准,孙公公这是想要打造一个金屋啊!五万两在宝庆县,能建十几条长街的铺子了,但孙公公却是用这么大一笔钱,让自己给亚楠建造一个吃住穿玩都及其上档次的豪宅。
“拿着吧,你一个县令,最要紧的还是在政事上面,钱财对你们来说,太多很了并非好事。徒惹言官嫉恨。
像杂家这样的人,身上无论掏出多少钱,旁人也嫉恨不得,谁叫杂家得了皇上的眼能近身伺候着呢?是吧?尽量给那孩子安排最好的,剩余的,全给亚楠留着做嫁妆。”
孙谨主动的,坚定的将五万两银票,揣进县令手里。县令无比嘘嘘,亚楠若是知道她的孙伯伯,一出手就给她五万两添灶火,再加上价值两千两的精盐,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吓着?
这么多钱,自家这么多年经营下来,也拿不出来啊!果然孙谨说的是,太监的钱旁人眼红不来,若不然谁要是眼红,谁也割了宝贝进宫伺候皇上去?
县令这一次京城之行极为顺利,很快返回之后,便让二舅舅带信给亚楠,说东西替亚楠送到了,约亚楠见面详谈,顺便过户那个庄子。
二舅舅自然照办,再次将亚楠从家里接出来,如今二舅舅也不算多么繁忙,县城里面铺子虽然开张着,卖着新作出来的曲奇跟几种饼干,但是因为价格高,又不是送节必备的礼品,从铺子改卖曲奇以来,每天能有几个客人就十分了不起了。
因此二舅舅也不必天天盯着铺子,只按照亚楠说的,全力配合毛建立在省城的需要做曲奇就够了,其余的不必在意,有时间就多跟着自己儿子读书识字,方便做账。
二舅舅因为跟县令约好,只要接来亚楠,就将亚楠直接接到县衙,先办庄子的过户手续。
县令亲自迎接的亚楠,也是亲自为亚楠办的过户是手续,旁人见县令对亚楠这么疼爱,还以为亚楠是县令家的小辈,谁也不知道亚楠其实是县令目前示好的人。
亚楠来的时候,因为知道县令要见自己,就没敢带上爷爷一起过来,就县令有话,不方便让爷爷听到,回头等庄子到手,再请爷爷奶奶一起过来看看。
亚楠拿着庄子的契书,嘴角抽搐了一下,一直以为县令故意贱卖了这个庄子给自己,谁知道看了契书才知道,县令大人根本是找机会送自己的嘛!
足足一百八十亩的庄子,良田一百五十亩,葡萄园二十亩,还有十亩是花圃,庄子里面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别院的地契,一并算在其中。
这就是自己花了五十两买的人家不肯买的庄子?地理位置这么好,怎么可能没人买?
“亚楠,叔叔今天正好有空,不如叔叔带着你去亲眼看看那个庄子?也叫那些佃户过来见见你这个新东家。你放心,有叔叔带着你过去,那些人不敢当你是小孩欺负的。”
亚楠笑的一脸开心,自然不会拒绝县令这番好意。
二舅舅跟两个衙役坐一辆马车,县令跟亚楠坐一辆马车,仅仅花了半盏茶的功夫,两个马车就进了亚楠新庄子里面的别院。
这是一个四合院一样的别院,中间一个篮球场一般大的院子,在院子东南西北四面,各自建了小院子,全是青砖绿瓦。
里面各色物事,倒也新齐,看的出来,这个庄子,原主人应该还是喜欢来的,要不然不会安排的色色俱全。
不过因为主家出事,这里原本的下人也都被牵连,被官衙重新发卖,这个精致的别院,虽然看出来很是精致,但因为这些天没人打理,上好的梨花木的家具上有些积灰,院子里也有一些落叶。
县令也吃了一惊,还以为这个别院不过是农家小院子,里面东西不过是简单的,想到这,县令也了然,下面的人,估计也是动了小心思,没好好说这个庄子里面的别院,怕是想给什么人说项的,现在倒正好方便了自己。
孙谨公公可是让自己好好建一个院子,准备最好的物事,现在有现成的精致院子,回头重新装修一下,把里面的东西换下来,再安排一些仆人,瞬间就能焕然一新,高端大气,符合千金小姐的闺房要求。
“这是你孙伯伯让我带过来给你的,你孙伯伯也让我帮你建一个最好的院子的,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是就着这个院子重新装修,还是在庄子里面或者是在县城里面重新建一个好看的住的舒服的院子?”
县令撵走了身边的人之后,才将袖口里面的五万两银票,拿了出来,连亚楠二舅舅都没有机会知道这笔巨款。县令也是担心财帛动人心,知道人多了,对孩子不一定是好事。
亚楠接过县令塞过来的银票,看了一眼,顿时眼花了,五万两啊!
尼纳,孙谨其人也真是真性情的人啊,高兴了也不能随便这样用这么多钱砸一个孩子吧?
亏得自己前世见的多的便是钱,对钱的抵抗力还算可以,要不然,非得当场失态。
孙谨为何要给自己这么多钱,亚楠实在是无法猜透他的想法,既然这么多钱已经被县令带来了,就好好存起来,等有机会见到孙谨的时候,看看,能不能还他吧?实在也太多了啊!
“叔叔,这个院子已经很好了,里面的物事,确实可以换一下,但这个不着急,回头等我爷爷奶奶他们看过了,一家人再商量怎么替换这些东西。至于孙伯伯给的这些钱,亚楠能不能请叔叔帮我保管着,我可不敢带着这么多钱,要是我爷爷他们知道我有这么多钱,怕是要急死了。
叔叔,我爷爷他们不喜欢我做生意挣钱,更不喜欢我收别人礼物,我爹也不喜欢,我带着二舅舅在县城开铺子,家里人都不知道的。
我上次为了家里好过一些,还故意说叔叔花了四百两强买了我那个盆景,这样我的这四百两的钱,家里就能用了。
我当时花了上五十两买了笔墨纸砚,带回家给家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写字,又说花了五十两买了人家不要的这个庄子,最后剩下的三百两,交到爷爷手上,想让爷爷他们能有钱买田地,盖房子的。
叔叔,对不起啊,上次没有经过你同意,就用你做借口了?”
亚楠在认可了县令为人之后,便不跟他说了知心话,也将自己用县令做借口洗钱的事,道个歉,但道歉之余,也不敢轻慢这么多钱,自己毕竟还是一个小孩,怀揣巨款,是祸不是福。
孙谨能让县令怀揣巨款给自己,自己也应当同样信任县令,请他帮自己保管巨款,如此方能保得平安。再说这笔巨款,自己将来还得物归原主的,自然不能被家人看到,更不能用了。
“不要紧不要紧,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爷爷奶奶,凡事为他们着想,叔叔很是惭愧呢!
既然你担心这么多钱会吓着你家人,叔叔倒是可以建议你,可以将这五万两银票,全部存在省城的钱庄里面,这样既不怕丢了,也能随时凭借信物提取,很是方便。”
县令其实也希望亚楠的钱能平平安安的,毕竟是自己经手带回来的,若是将来有了闪失,自己怎么都逃不出关系。
但若是放在自己手里,怎么也不好听,万一被孙谨知道,他还以为自己贪墨了孩子的巨款呢,倒不如劝孩子把钱放在省城的钱庄,县城里面的小钱庄,可办不了这么多钱的事。
亚楠想想也是,这么多钱,搁在没有贪心的人手里,就是烫手山芋,县令心里怕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给自己出了这个建议。
“嗯,那我就听叔叔的,把这些钱全放在钱庄存着,需要的时候再说吧。”亚楠从善如流。
县令见亚楠如此赞成自己的话,顿时一阵轻松,当即表示,他会帮着亚楠去省城,将这笔钱存好,带回取用钱的信物交给亚楠。
亚楠当然答应,更是不会怀疑县令,这笔钱若是不翼而飞,倒霉的绝不会是自己,而是县令自己。
“对了,你孙伯伯还托我给你带回来二十斤精盐,等一会,我亲自送你回赵家坝,见你爷爷一面,亲自跟你爷爷说,那个贵人特别喜欢你的立地成佛,便叫我打赏给你这些精盐,这样你就能天天吃不苦的菜了,好不好?”
亚楠随着县令的话,小嘴哈起来,孙公公这是要宠溺死自己的节奏啊!一般人怎么敢吃惯精盐?
一旦吃惯了,以后没有万贯家财,压根也养不起这样的娇小姐啊!幸好自己其实自己能炼制精盐,可惜就是不敢暴露,怕连累一家人。
但是现在,若是县令亲自送自己回家,又交代了这么多精盐的来历,依爷爷奶奶疼爱自己的脾气,一定用来给自家做菜,绝不会想要用这个换钱,亚楠有这个自信。
也好,如此也能叫全家人吃上美味饭菜,想到这,亚楠脆脆答应了。这些精盐,正常使用的话,至少能用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