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绚烂,极尽耀眼,却终究留不住时光,刹那韶华,转瞬即逝。【】
这个除夕,宾主尽欢;这个大年,暖及心坎。
夜辜星难忘相聚时刻,将这场盛世烟华铭刻心中。
许多年后,当儿女逐渐长大,她也日渐老去,男人亦不复当年模样,时光荏苒,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反而更添雍容矜贵。夜辜星眺望远处万家灯火,璀璨斑斓。
不知怎地,就想到当年除夕夜,那场几乎照亮半壁黑夜的烟花,她惊觉,原来这么多年过去,记忆始终清晰,耳边似乎响起独属于安隽煌的轻喃,他说“老婆,我爱你。”
此之一诺,他便用了整整一生的时间去履行。
给她现世安稳,护她平安喜乐。
大年初一,众人难得赖床,睡到天光大亮时分,雪停了,可喜地见到冬日暖阳。
细碎的光亮让夜辜星眼睫轻颤,辅一睁眼,金光入目,似是有些不太适应,她下意识侧首躲避,双眸半眯,却对上男人一双幽深沉邃的厉眸。
除却第一次夜街后巷拉郎配的一幕,她记得,再见这个男人,是她火烧阳光雅苑的那晚。两相缠斗中,她的目光也是这般不期然间撞入男人眼中,第一次发现,原来世上竟有这样一双巧夺天工的瞳眸。
夜辜星承认,第一眼,她就被这双眼睛吸引了。
伸手一寸寸抚摸,她能够清晰感受到男人眨眼的瞬间,睫毛扫过指腹的麻痒,绝儿那双眼,像极了他
“什么时候醒的”她捏住男人高挺的鼻梁,晨光铺洒在他半张侧脸之上,于另一侧投下阴影,轮廓愈显深邃。
“比你早一点。”低沉,磁性,带着初醒时独有的沙哑。
棉被之下,两人四肢纠缠,夜辜星把脚蹭到男人腿弯,“好凉替我暖暖。”
原来,不知何时,她的一只脚露在了棉被之外,虽然及时缩进被窝,但还是暖不起来,反正身边就有只大火炉,不用白不用。
安隽煌倒抽一口,眉心微拧,“怎么冻成这样”难掩责备,却顺势将女人小脚夹紧,用自己的体温烘烤,不着痕迹往她那边送了送棉被。
夜辜星笑眯了眼,喟叹一声,“好暖”
男人满眼宠溺,伸手往她两边侧腰一扣,夜辜星还来不及反应,两人便紧紧相贴,呼吸胶着。
“你唔”
男人直接下嘴,堵住她未曾出口的话,唇舌缠绕,他的舌灵活钻进夜辜星口中,翻搅吮吸,带着凛然的霸气,让人无力招架。
根本来不及反抗,便已经认输,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或许,在普通女人眼里,安隽煌野蛮霸道,甚至强势过了头,不够温柔,不会甜言蜜语,冷淡,矜高,总像雾里看花,极其不真实。
这样的男人,不好驾驭,随时都有可能不翼而飞。
可是,在夜辜星看来,这样才叫男人,不是吗
她喜欢安隽煌身上那股子狠劲儿,表面不动色,其实都揣在心里,她不用去猜度他的心思,因为,根本不需要,他知道该做什么怎么做结果如何,无须揣测,也不必怀疑。
她选择无条件相信他所做的一切。
他许她一生无欺,她便还他永不相问。
猛地翻身,两人体位对换,夜辜星压在男人身上,秀眉微挑,两人的唇依旧胶着。
男人有霎时怔愣,当即就想夺回主动权,夜辜星用力一压,阻止了他,安隽煌目露无奈,吻,却愈发用力。
夜辜星只觉唇瓣又痛又麻,目光一暗,眼中逐渐升腾起战意,仿佛披上铠甲的女王,誓要踏平一切,骄傲又果敢。
舌尖一你怎么就把持得住”某人目光下移,好似要盯出个名堂来,“莫非,那家伙怂了”
“闭嘴”安隽煌太阳突突跳疼。
本来就被野猫给挠了心窝子,现在还痒痒着,没想到又来这么一出,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偏偏那撩人的小东西还背着褚尤朝他拢了拢头发,指尖顺势划过脖颈,掠过精致的锁骨。
安隽煌眼冒火光,恨不得把人扛肩上,甩到卧室大床里狠狠过瘾你等着
夜辜星似是听懂他的警告,舔了舔唇,睥睨一眼,回呛有本事来呀~
安隽煌觉得自己要疯。
下午,一群人分散活动,逛街的逛街,会客的会客,拜访的拜访。
安隽煌和月无情等人进了书房议事,夜辜星待在客厅逗两小只,叶洱坐在她身边,正有一搭没一搭跟小姑娘咿咿呀呀说着外星语。
“二姐,最近心情不错嘛”
叶洱拢了拢长卷发,笑得风情万种,“这你也看得出来”
“嘴角含春,眼角带媚。”她搬出褚尤的话。
叶洱摸着自己个儿脸颊,嘟囔:“有这么明显吗”
夜辜星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地“哦”了声,“看来真有什么喜事啊~”
“好啊原来在诈我讨厌”
“啧啧啧”夜辜星浑身颤了颤,“瞧瞧这娇嗲的劲儿,莫非找到男人了”
打趣居多,略带几分怀疑,却不想叶洱竟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el那份香水合约吗”
夜辜星点头。
“香江集团也想签你做代言人,我一开始肯定坚决不松口,后来他们总裁亲自出马”
“总裁”夜辜星拧眉,突然就想到了金鸡奖颁奖晚会那天站在董玥身旁的挺拔男子。
“一一,”叶洱的声音带上哽咽,“你知道吗十八年了,我终于找到离哥哥”
“是他”
“嗯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他一定是他”叶洱眼中涌动着泪光,将近二十年的等待,八年惦记,十年寻觅,终于等到了那个人
叶洱很美,美得张狂肆意,野性难训,像一朵妖冶绽放的玫瑰,饱满,扎手,风情款款,尤其是那身妖冶的红,不知倾倒多少男人。
外界传闻,“千面设计师”two美艳无双,跟nba当红球星传过绯闻,和法国财阀小开谈过恋爱,甚是和香奈儿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暧昧关系,但夜辜星知道,她的傻二姐心里从始至终都只装着他的“离哥哥”,从不曾忘记,也没有一刻放弃过寻觅。
还记得师父从孤儿院领回二姐的时候,她才12岁,又高又瘦,像一根直立的竹竿,宁折不弯,故作镇定的眼里掩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一种名为“眷恋”的东西。
彼时,叶紫疑惑,她想不通,孤儿院那样的地方有什么值得眷恋每个被师父领回来的孩子,哪个不是笑逐颜开,为今后终于可以吃饱穿暖而庆幸只有叶洱,她的眼神告诉叶紫,她是不想离开孤儿院的
夜组十六人,如果说叶紫天赋异禀,那叶洱则是刻苦勤奋。
她可以为练习搏击把自己反锁在搏击室内,三天三夜,不知疲惫地和教练对垒;为改进射击准头一连数天,打坏二十几个靶子。
她说,在和离哥哥重逢之前,她要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无惧人生路上所有危机,只求与他平安喜乐,看尽苍山洱海的绝美风景。
云南,是他的家乡;所以,她为自己取名叶洱
以汝之念,冠吾之名。
这,便是她对他的情
回想起董玥挽着陌将离言笑晏晏的模样,夜辜星眉头微拧,“那他认出你了吗”
叶洱微愕,虽然很快掩盖了情绪,但那抹黯淡却尽数落入夜辜星眼中,眉目微沉,“他忘了,是不是”
“一一,”叶洱脸上浮现出一抹紧张,急于辩解:“我变了很多,他认不出来是正常的,你别”
夜辜星冷笑,“这么多年,难道他没变吗为什么你能认出他,他就认不出你”
叶洱沉默,红唇紧抿。有些事,她想糊涂,却不料旁观者谁都比她清醒。
“二姐,他和董玥”
“他答应过我,会和董玥说清楚”圈内公认董玥是香江集团少东的未婚妻,报刊杂志电视网络,随便一查就知道,叶洱想不知道也难。
“说清楚”夜辜星反问,“他准备怎么说清楚你等了他十八年,可是他身边却有了别的女人,二姐你”
“一一”叶洱打断她,眼中隐有厉色闪过,“你可以对他不满,可是,我不允许你污蔑他”
夜辜星被气笑了,“叶洱,”她叫她名字,而非亲昵的一声“二姐”,继续开口,“你清醒点好不好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你确定,记忆里的离哥哥,还是现在这个离哥哥吗”
“住口”叶洱猛地起身,站在夜辜星面前,居高临下,“是不是,我自己清楚,不用别人说。”
“在你眼里,我只是别人”夜辜星眯着眼看她,不是她要怀疑陌将离,而是这个男人一看就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人,她只是不希望叶洱被骗
眼里闪过一抹懊恼,叶洱面色稍缓,“一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误会他。”
夜辜星把小姑娘放在沙发上,站起身,和她相对而视,“二姐,我不想跟你吵。有时候,自欺欺人,并不是最好的方法。就像放久的菜会坏掉,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你扪心自问,现在的陌将离还是曾经那个离哥哥吗”
“一一,”唇边勾起一抹苦笑,叶洱脸上的张扬不复,一种无力的颓败取而代之,“我知道,可是我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你说得对,菜会腐烂,人会变,但我不相信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也能彻底改变所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