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辜星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还未黑尽,安隽煌未归,月无情等人也不在,荣嫂忙着做晚餐。
“小姐,您回来了?”荣嫂笑着从厨房内迎出来。
夜辜星淡淡颔首,脱了外套,走到沙发上坐下,转身的瞬间,唇角一抹诡异的弧度浮现,带着冰冷与肃杀。
“荣嫂,你也算是安家的老人儿了吧?”夜辜星拿起一本杂志,悠闲地翻看,状似无意地开口。
荣嫂和蔼一笑,眼底划过一抹自豪的光亮,“也算不上什么老人儿,不过算算时间也将近十年了……”
夜辜星微微挑眉,红唇轻勾,“那你见过安夫人吗?”
安隽煌未娶,这个“安夫人”自然是指纪情。
荣嫂眸光一闪,笑道:“安家的夫人金贵着呢!哪里是我这个下人能见到的?小姐说笑了……”
夜辜星点点头,笑容不变,“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她老人家,记得帮我问个好。”
说罢,也不管荣嫂是什么反应,放下手里的杂志,起身,径直向卧室走去。
荣嫂心里却是咯噔一声,总觉得夜辜星好像话里有话,但仔细琢磨起来,又觉得无甚可疑,却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不……不会……如果她真的发现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首先就不会放过自己……
可夜辜星今天反常的表现,还有那些豪无厘头的问题,都让她不得不心生怀疑,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向夫人汇报,请示下一步行动……
余光扫向四周,最后落在卧室那扇紧闭的房门之上,迅速回到自己房间,荣嫂再次警惕地左右观望,确定没有危险后,锁好门,翻出藏在床底布鞋之中的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夫人,我是阿荣。”
电话那头,女子威严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威压,“情况如何?”
“昨晚我已经将下了药的牛奶送到她手里,剂量不大。”
“很好。一定不能急,最好能熬到足月,到时生个死胎,皆大欢喜!哈哈哈……”
荣嫂眼底闪过一抹不忍,“夫人,我……”
“阿荣,你替我办事也有整整十年了,功劳我都记在心里,这是最后一件,只要那个女人产下死胎,我就放你自由,还有你女儿,我会替她找个好人家……”话音一顿,“可是,如果你胆敢背叛,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罔顾多年主仆情分!”
荣嫂浑身一震,眼里仅存的那抹不忍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夫人,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门外,夜辜星缓缓勾起唇角,眼底早已一片寒芒。
纪情——
敢动她孩子的人,都该死!
慢慢来,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想起下午钱岐彬的话,夜辜星就一阵后怕——
“麝香、附子、肉桂,这些都是极为寒凉可致滑胎的东西……所幸剂量不大,还没有对胎儿造成实质性影响,以后却是万万不能再碰!”
睡前一杯热牛奶完全遵照医生定制的营养食谱,可以说是夜辜星临睡前的必修课,但昨晚的牛奶明显香得有些过头,她喝了两口就没有再碰,又怕荣嫂见了多想,就把剩下的倒进了马桶。
若非今天误打误撞得钱老诊脉,那孩子岂不是……
也怪她自己太过大意,竟让安家那些牛鬼蛇神有机可乘,今后,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也让两个小东西身陷危险之中!
纪情是吗?或许之前夜辜星顾念她是安隽煌的母亲,还试图以礼相待、和谐相处,可经过这件事后,她和那个老女人之间,便注定——你死我活!不共戴天!
晚上,她把事情告诉了安隽煌。
男人的第一反应便是直接掏枪,怒不可遏,甚至还惊动了溟钊等人。
“敢害你的人,必须死!”
“也包括你母亲?”
“任何人,都不能例外。”男人眉眼冷沉,宛如寒冰。
夜辜星突然就笑了,妻子和母亲,两者择其一,这个几乎困扰了每一个男人的问题,在安隽煌面前似乎再简单不过。
拉着男人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下,夜辜星自觉窝进那个温凉的怀抱,蹭蹭,“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可以吗?”
男人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语。
夜辜星叹了口气,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冷峻的弧度似有所缓和,只听她缓缓启口,眼底浮现出浓浓戾色,“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男人,不应该插手。”
安隽煌蓦然一愣。
夜辜星却甜笑开来,唇角带柔,眉眼染霜,凑近男人耳边,伸出樱红小舌逗弄着男人耳后的敏感部位,呵气如兰:“怕不怕我将来把安家内庭搅得鸡犬不宁?”
男人全身一震,黑眸之中谲光翻涌,倏而侧首,精准捕获女子莹润甜腻的双唇,辗转,流连,翻搅,吮吸,一声轻叹自双唇相接处缓缓逸出。
他说,“你开心就好……”
女子眼底划过一抹狡黠,随即闭上眼,专心投入这一场盛世缠绵,繁华悱恻……
她并不打算动荣嫂,如今,纪情那边已经得知她怀孕的消息,除掉一个荣嫂,还会有其他人顶上,防不胜防,何不放个心知肚明的内奸在身边,先稳住对方,再一击即破!
“小姐,早上好。”
夜辜星红唇轻勾,窥不出丝毫异样,淡淡颔首,“早。”
荣嫂目送着女子纤细的背影走远,心中倏然松了口气,看来是她多想了……
驱车径直前往钱岐彬父子下榻的酒店,本来她不准备单独再见齐煜,但说到底,她欠了钱岐彬一个人情,所以她愿意一试。
昨天钱岐彬单独见她,实际上是为了齐煜的事,而诊脉不过是误打误撞,恰好为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