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倦了,伤了,甚至想过抱着那些照片,就此长眠于地底,永不醒来,化作腐朽,将血肉融进泥土,就这样悄悄消失于天地间。
他甚至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
夜辜星似是看出他眼中那一抹怅惘,原来不仅仅是她,他们都一样,将自己的灵魂束缚在了责任的枷锁之中,而叶紫用性命解脱了自己,才成就了如今的夜辜星,夜七则是遇见了现在的夜辜星,才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意。
“阿七,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说罢,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夜色中,皎白的月光下,男人仿佛凝成的雕像,倏然,张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哀戚,似在祭奠又好似哀悼,却饱含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快意……
夜辜星的生物钟很准,早上七点,起床,梳洗,换上事先准备好的男士休闲装,头发高高盘起,一丝不苟束于脑后,用鸭舌帽罩住,高挑匀称的身材,任谁晃眼一看都会觉得是个翩翩风流佳公子。
打开门的一瞬间,对面的房门也应声而开,夜七已经穿戴整齐,神采奕奕,眉宇间一股意气风发的姿态,跟昨晚纠结颓丧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夜辜星挑眉,似笑非笑,“想清楚了?”
夜七嘿嘿一笑,“还用想吗?跟着一一有肉吃!”
沉吟一瞬,夜辜星淡笑:“想有肉吃,就得干活。”
她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如今她手上的势力初具规模,正是需要人打理、扩张的时候,送上门的顶级劳工,傻子才不用!
“切——小爷看上去像吃白食儿的咩?!”
“那就好。”说罢,迈步离开。
夜七赶紧跟上,“一一,一一,我们去哪儿啊?”
“夜社。”
“要打架吗?”某人撸袖子。
“暂时不用。”
“那要等多久?”
“快了。”
“有多快?”
“……闭嘴。”
两人到了楼下,与王直汇合,上车前,夜辜星抬手阻止了正准备往驾驶座而去的王直,朝夜七沉声道:“你来开。”
夜七耸耸肩,为了吃顿肉,他容易嘛他!
王直和夜辜星在后座坐定,夜七发动引擎,低调的黑色商务车绝尘而去。
对于夜辜星的举动正十分纳闷儿的王直一见后视镜内那尾随而至的两辆车时,瞬间明了,对夜七投去审视的目光。
小姐不让他开证明他的技术不足以甩掉身后两辆车,可是……这人吊儿郎当的,能行吗?
没有丝毫懊恼和羞窘,王直的心态很好,夜辜星不让他开,不是因为瞧不起他,或是不相信他,只因为他的能力不够而已!
也只是而已!他不会有太多的心思和想法。
所以,在某些方面王直的粗线条和对她无条件的信任,也是夜辜星如此看重他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夜辜星系好安全带,冷冷瞥了眼后视镜内的两辆黑车,朝夜七沉声道:“甩掉他们。”继而抬腕看了看表,“三分钟。”
夜七两眼放光,他早就准备好了——
将油门一踩到底,方才还在马路上晃悠的车瞬间如同离弦之箭,猛然蹿出,速度快得惊人,动作利落地换挡,急煞,拐弯,看得王直目瞪口呆。
夜七也甚是刁钻,哪儿人多往哪儿开,哪儿路烂往哪儿钻,后面两辆车已然颤颤巍巍、歪七扭八,而他们坐的这辆却游刃有余,灵活宛如山涧游鱼!
不过几个拐弯,几个变道,再加上闹市区红绿灯的作用,交警的呵斥,后面两辆车已经成功淡出视线。
王直抬腕看了看表,这一看,啧啧称奇,不多不少,刚好三分钟!
遂投向夜七的目光也从起初的怀疑,变成了如今打量之中,带点崇拜的色彩,男人嘛,都是靠实力说话!
敬拜强者,是每个男人的天性,因为他们天生就向往力量、速度与激情!
崇拜强者,追随强者是本能!就像安隽煌……那个男人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所有人都会甘愿匍匐在他脚下,俯首,称臣,哪怕是溟钊、溟澈、月无情那般优秀的男子……
“下车,换人。”夜辜星凛然出声。夜社总部隐秘,她和夜七都是第一次去,王直带路最好不过。
两人连忙交换位置,夜辜星朝后视镜内望去,已经见不到那两辆车的踪迹。
眉间一闪而过疑惑,会是谁呢?
她和夜七昨晚才抵达a市,王直也不过比他们早到一天而已,她至今仍未主动联系过覃豪,想来,应该不会是老恒帮的人。
而安隽煌那边,她已经交待过,不要再派人跟着她。安隽煌既然已经答应了,在没有经她首肯的前提下,也不会瞒着她私自派人。
那,究竟是谁呢?
而此刻,刚刚摆脱交警,猛追而上却依旧跟丢了人的两辆车内,女子忿忿不平地瞪大了眼,目露火光;男人眉间一沉,面色凝重。
洛笛下车,狠狠一脚踹上司擎胤的车门,“给老娘出来!”
司擎胤眉心狠狠一皱,开门下车,语气也稍稍带火,“你又发什么疯?”
洛笛冷冷一笑,“我发疯?我看是你发疯才对吧!一路追到a市,又在酒店楼下守了一晚,你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怎样啊?!赔礼道歉?你司大护法什么时候变成了软骨头,学会低声下气了?”
司擎胤也被她夹枪带棒的话刺激到,冷笑一声,目露嘲讽,“洛笛,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认不清现实呢?家主的态度你都看在眼里,他有多重视那个女人你难道不清楚?”
洛笛却笃定一笑,反问道:“你确定?家主看重的,不过是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等小主子平安降生,那个女人就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以为家主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责罚下属?”
司擎胤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这个女人是没长脑子吗?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家主会把别墅三楼改造成妇产科室?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家主会特意把溟钊留下来保护她?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他会遭到重罚?!
“洛笛,不想再挨鞭子就按我说的,好好跟她道个歉。”
“道歉?!”洛笛讥讽地看着眼前男人,“你在开玩笑吗?她是什么东西?要道歉你自己去,恕不奉陪!”
说罢,转身欲走。
司擎胤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那个女人不简单,你,不是她的对手。”
洛笛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如果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让我跟你一样低声下气向那个女人道歉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因为,我死、都、不、会、去!如果你是为了警告我那个女人有多厉害,那么你的警告我收到了。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先走了。”
不再多做停留,洛笛驾车驶离。
司擎胤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影,扬起漫天尘埃,目光复杂,却终究无奈一叹,“洛笛,是你自己要往死路上走,我也只能言尽于此,只希望你,好自为之……”
然后,发动引擎,朝酒店的方向开去,既然跟丢了人,那就只能守株待兔,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她一面……
再说夜社那边,覃豪自昨晚接到王直电话,听说那位要来,赶紧连夜通知下去,只说社长要来,一大早,夜社高层皆严阵以待!
高层之中,除却那日城北码头一众黑衣人之外,还有几个表示投诚归附的南方小势力,是这段时间覃豪率领众人在江西省内开疆辟土的成果。
不服就打,打到你服为止!
“来了!”会议室外,通报声起,所有人整装以待,表情肃穆!
视线皆不约而同投向进门处……
------题外话------
今天小鱼考试~所以章节有些迟了~希望大家不要嫌弃呢!明天周六,小鱼加加油!看能不能来个二更!~补偿大家哈~么么哒~抱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