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达扎路恭这边就没那么平顺了,从金城南下去和尚结息汇合的路上遇到暴雨,没成想又晚了一天。
“那死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来?”
尚结息有些后悔听了达扎路恭那小子的话,要他说,从长安撤什么,就应一路向南攻下大唐才是。
他都在凤翔城围了快半月,还没见这死小子人影,这凤翔城是打还是不打了?
他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鬼天气,囤这么多兵在凤翔吃这等苦。”
“大人,大人,您还是少说两句吧。”旁边的副尉出来劝慰着,“恩兰大人毕竟带我们攻入了长安。”
“他还大人?小子毛都没长齐,指不定还是个雏鸡呢!哈哈哈哈哈哈~”
达扎路恭冒着大雨赶过来,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他扯了扯嘴角,蔑视的呵呵两声:“雏鸡?”
周围士兵见状赶忙给尚结息打眼色,可惜他没看见。
“可不就是雏鸡了,这小子也就打仗有几分本事,你但凡找个女人来让他试试!他会吗?哈哈哈哈。”
副尉害怕的赶紧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衣袖,他不为所动:“扯什么扯,你懂个什么?”
达扎路恭走到他身后道:“尚东赞呢?”
他着急赶紧打了回逻些复命,懒得跟这家伙计较。
“吓?”尚结息被他突然冒雨出现在身后吓了一跳,“你要吓死我啊,无声无息的。”
“我怕声音太大打断你的好事。”
“这……也不是这么回事。”尚结息声音越说越小,毕竟是他理亏在先,得意惯了,差点忘了这小子狠厉。
达扎路恭懒得搭理他,又问了一遍:“尚东赞呢?”
“他去了咸阳。跟你说,这王八羔子可真会选,留给我的地方不是热死就是暴雨,路也不好走,这城也不好打,来的时候就没攻下,长安都打完了,这城还在这,他娘的比长安还坚固呢……”
达扎路恭皱眉看着他,怀疑他是怎么当上大论的,就这背后说人的一套,谁能受的了?
“从长安撤出来的人呢?”
“我们的人都在这边,高晖那个狗杂碎带着百来号人往东逃了。”
达扎路恭皱眉听着,往东?撤兵长安是他们之前就已经商议好的,他们率大军一路从吐蕃打到长安,气候不适应,将士们身心俱疲,而疲军必败。高晖一个叛唐将领,想从中得利迟迟不愿退,如今逃走他倒是不在意,这种人在吐蕃他还要担心哪天从背后捅自己一刀。就是往东跑得愚蠢了点,唐军腹地,他那点人还能占得了上风?
这会儿已无暇顾及高晖,吐蕃的大军更重要,这是他的筹码。
“凤翔城内如何了?”
“妈了个屁的,那狗儿子孙志直守着城不出来,不管怎么骂就是不闻不问,凤翔不好打,不出城我们也没招啊!”
达扎路恭看着远处雨雾蒙蒙,吐蕃军队已经疲惫至极,这种天气实在不适合再强行攻城:“继续围着,明日再看。”
“行。”尚结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夜半,达扎路恭躺在营帐中,听着外面雨声渐小,可他实在睡不着。
失而复得的人没能好好相处几天,又被迫分开,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在长安城时他已是小心翼翼将她藏好,没想到出长安城时还是被有心人发觉,那些人只是怀疑,一路跟踪,他不动声色,不想让艾娘忧心,金城关的那场刺杀让那些人彻底暴露。如今将她送走,他终于可以安心跟这些人周旋。
这几日过来,大概也知道是谁,无非是那些反苯大臣私下里动手。
如果可以,他放弃这些都无所谓,可惜还有家族,毕竟养育了他这一世,没想到上一世没被家族所累,如今还要为了家族存亡坚守……
帮家族择好退路,他也算还了恩情。
清早起来,尚结息照旧派了一队人马继续去城门叫骂,大部队原地修整。
中午时分,营地发生一阵骚乱,有士兵在外叫喊,达扎路恭走出营帐问道:“发生了何事?”
“大人,有唐军围攻。”
“击鼓,整队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