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伱自己说外面很危险的？”</p>
克莱恩戴上半高丝绸礼帽，拿起黑色硬木手杖，边拧动门把手，边平淡回应道：</p>
“有危险，但不大。而且，</p>
“他们和我合作过。</p>
“他们替我保守了秘密。</p>
“他请我吃过鱼人肉。</p>
“他帮我赔偿了白鲨的损失。”</p>
达尼兹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p>
“赔偿了多少？”</p>
“几苏勒。”克莱恩打开房门，走了出去。</p>
——</p>
一处充斥着光芒的隐秘教堂中，有着一排排黑色有靠背的座椅。</p>
教堂内唯一的祈祷者坐在第一排座椅的中央，他穿着白色简谱长袍、留着遮住了下半张脸孔的淡金胡须，</p>
教堂内唯一的祈祷者一处充斥着光芒的隐秘教堂中，在正前方竖着一根上百米高的十字架。十字架的前方，一道模糊的巨大人影屹立在那里，背负着一切，怜悯注视着众灵。</p>
而在其内部，还有着一排排黑色有靠背的座椅，但却只有一个祈祷者。</p>
他坐在第一排中央，穿着相当简朴的白色长袍，留着遮住了下半张脸孔的淡金胡须，双手交握于胸前的银制十字架吊坠前，神情和煦而平静。</p>
踏！踏！</p>
全身燃烧着火星的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堂门口，他一步步踏入其中，来到祈祷者的身前。</p>
祂冷冷道：</p>
“我的灰烬失去了联系。”</p>
祈祷者没有抬头，只是轻声道：</p>
“我把它送给了梅迪奇，他需要一具身体进行活动。”</p>
祂没有言语，默默转身离去，算是接受了祈祷者的说辞。</p>
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恶灵是高序列强者死亡后的产物。</p>
因为高序列强者在服食魔药获得神性时，精神体其实已经发生根本性的异变，这就导致他们哪怕已经死亡，力量散去，精神体也会有所残留。</p>
而还有少量恶灵是由借助种种机会突破自身限制的怨魂，但双方其实并没有本质区别。</p>
正常来说，恶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弱化，直至完全消逝，但它们能同化自己诞生的那片区域，让灵界甚至冥界与此交融，从中汲取力量，维持存在。</p>
因此许多恶灵都有自己的领地和活动范围，不是它们不想离开，而是不能，除非积攒到足够的力量，让存在形式有了本质的改变。</p>
当然，恶灵也可以通过附身一个人从而离开这个的领地。</p>
但普通人和大部分非凡者都无法承受恶灵的榨取，尤其是三位序列1死后残魂融合而成，具备天使位格的恶灵。任何被附身的人都会快速地失去灵性和体温，支撑不了太久。</p>
而黑骑士只是一团灰烬，大部分时候都可以看做是一具可以活动的空壳。而这样的空壳，无疑是最适合被恶灵附身的目标，没有之一！</p>
尤其是黑骑士本身的位格与半神等同，完全可以承受一位恶灵的寄生与榨取——</p>
当然，这只是单纯指黑骑士的‘身体’，他的灵魂无法承受这种榨取，会被恶灵吞噬殆尽。</p>
这也正是祂与黑骑士失联的原因，所以他才会来找对方要一个说法。毕竟对于祂而言，一名黑骑士算不得什么，他可以调用的力量也远不止着一名黑骑士。</p>
用一具被榨干的空壳换取一名强大的助力，换取计划顺利进行，这对祂而言并不是亏本买卖。</p>
嘎吱！</p>
啪！</p>
随着高大身影的离去，教堂大门缓缓关闭。</p>
祈祷者依旧静静的坐在第一排长椅的中央，没有移动过分毫，也没有去注视离开的身影。</p>
祂忽然低声呢喃了一句：</p>
“没有察觉吗？”</p>
黑骑士被杀，但祂却没有任何察觉。</p>
只以为真的是被‘恶灵’所占据，导致这具空壳与祂失去联系。</p>
也就是说，祂并不知道到底是谁杀死的黑骑士，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p>
也就是说，祂和余烬之间的联系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紧密——余烬不知道祂的存在，但祂也无法感知到余烬的状态。他们在争夺火的归属权，也就必须隔绝对方对自己的影响。</p>
所以祂才会那么迫切的希望余烬传火，只有这样祂才能重新与那具身体产生联系。</p>
他们的状态与自己类似，但却比自己更加疏远。</p>
祈祷者缓缓抬起头，望着屹立在前方，足有上百米高的巨大光辉十字架。十字架的前方，一道模糊的巨大人影屹立在那里，背负着一切，怜悯注视着众灵。</p>
那是他，也是祂。</p>
但无论如何，他们终归是同一个人。</p>
他们之间的分歧，也只是神性与人性在争夺主导权。</p>
不论事态如何变化发展，这场斗争也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不会容许外人插手。</p>
但余烬与祂的关系，更像是死敌。</p>
祂知晓余烬的一切，却也断绝了与余烬的一切联系，这或许正是祂能脱离所付出的代价。</p>
余烬不知道祂的存在，但却在‘传火’的事情上占据绝对的主动权，这也是余烬的优势。</p>
这导致双方得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维持一阵脆弱的平衡。</p>
“所以，祂到底是什么？”</p>
祈祷者低声呢喃，却不会有人给予祂答案。</p>
因为这间充斥着光辉的教堂内，始终只有祂一人。</p>
当然，祂有的是时间弄清楚这一切，不急于一时。</p>
对方的身份并不重要，他们的合作也不重要。</p>
重要的是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有了那位黑骑士的阻拦，相信余烬应该能意识到什么——</p>
一边倒的优势不符合祂的预期，祂需要这双方维持一定程度上的平衡，但也需要打破这种平衡。</p>
只有这样，才有祂插手的余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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