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他笑着回道。
“她喜欢菊花,你看到好品种,给她留两株。”
“好。”
碧溪突然有点想哭,她也有点想念这个话不多的人。
“宫里是非多,快走吧。”贺兰将军笑笑,转身离去。
回到翠微宫,碧溪坐在香炉前,她又有了新的灵感,她想做一种,让人一闻就会心生感激的香膏,感激——什么样的香味能让人产生感激之情呢?
想到脑仁发疼,碧溪眯上眼睛躺下休息,次日一早,刚用过早膳,宫女便在外面禀告,说是皇后请她去栖凤宫议事,碧溪不免心生疑惑,她不过就是占了个妃位,根本不关心后宫事情,让她去商议什么事?
“议事?她们商议,我没意见。”碧溪靠在软枕上懒懒的说道。
上女退下,估计是跟皇后回话去了。
一个时辰后,宫女搬了好些本子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皇后身边的宫女,她笑着行礼道:“明妃娘娘,皇后早些时候与娘娘们商议给太后娘娘抄佛经的事,各宫娘娘都领了自己应领的份,剩下的都给娘娘送来了,太后娘娘给皇后娘娘托梦,说是想让各宫娘娘在一个月内抄写完毕。”
“行,放这吧。”碧溪眯着眼睛说道。宫女原本还想多说两句,毕竟给翠微宫送来的本子可不少,一个月是肯定抄不完的,任谁听说了这事都要发火,可是这一位,竟然跟个没事人似的,丝毫不见动容。
“娘娘您可得紧着点,一个月内——”宫女见碧溪不发火,便想撩拨两句,故意惹她发火,等她发火了,再告诉皇后,让大家都知道她不敬重太后。
“能说会道的一张嘴,来人,给她缝上。”碧溪懒懒的说道。心里有些不悦,这人不过是皇后跟前的一个宫女,竟然敢提点她做事,真是可笑,宫里这么多女官,还能抄不完?
宫女一听这话,连忙跪下求饶,碧溪这才放她离开。回到皇后宫,哭天抹泪的跟皇后诉苦,说碧溪让人拿针缝她的嘴,不是跑的快,此刻恐怕已经被折磨死了。
碧溪继续躺着休息,让宫女、女官们抄写佛经,没过多久,杨妃来了,一边走一边嗑瓜子,旁边有个宫女专门捧着碗接瓜子皮。
“哎哟,姐姐,天天睡这屋,您不嫌闷的慌?”杨妃穿着孔雀羽衣款款坐下。
“不闷,我看是妹妹闷了,在宫里没个消遣,是不是感觉度日如年?若是有兴趣,可以跟我一起调香。”碧溪笑着说道。她知道,人不能闲着,男人闲着就想打仗,女人闲着就好攀比,这后宫里除了攀比,还有一件事能做,就是内斗,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后宅是女人的天下,尤其是皇帝的后宫。
“我才不学,无聊死了,姐姐不问我为什么穿着这件羽衣?”杨妃充满期待的看着碧溪。
“呵,你差点被皇后暗算,现在穿着就是故意气皇后的。”她可比杨妃大好几岁,这岁数可不是白长的,杨妃在想什么,她一眼就能看透。
“哎哟,姐姐,您可真神了,皇后也不想想,没我父亲,她能当皇后吗,现在当了皇后就想拿我开刀,真是讨厌。”杨妃一边嗑瓜子一边抱怨道。
“嘘——”碧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看在母亲的份上,我得提醒你,这种话千万不能说,你这是在给你父亲招祸,知道吗?”,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杨广的眼线,万一有人将杨妃的话告诉杨广,杨广会怎样想?一旦想的多了,就会想要铲除杨素一家,就像先皇想要铲除独孤家一样,先皇已经开了杀忠臣和功臣的先例,杨广很可能有样学样。
“这是事实嘛,还不让我说。”杨妃不满的抱怨道。
“事实是,他们互相合作,各自都赢得了好处,一个得到了地位,一个得到了权力。”这只是一场利益的交换,不过,这场利益交换能维持多久,无人能知晓。
战争从不会停止,也许杨广能铲除杨素,也许杨素架空皇权,这都有可能,现在的杨广就像先皇一般,为了巩固皇权,费尽心思的想要铲除杨素,杨素可不像独孤跋那般温厚老实没什么心眼,他更不会坐以待毙。碧溪现在就可以推断出,如果杨广现在死了,杨素立马扶持不懂事的皇子称帝,让杨妃当太后,然后杨素成了实际掌权者。
可是,看的太透就会觉得没意思,元妃就是看的太透,所以才会选择结束生命,她看透了,选择与香料为伴。
杨妃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她对皇后和皇上充满怨言,对宫廷生活十分不满,说了半天才肯离去,碧溪却想不起她说过些什么。
一连过去两日,碧溪都不知该如何调制出心中所想的香膏,不由的长吁短叹,烦恼不已。
“娘娘——”上女突然闯进来,不顾礼仪的拉起碧溪,拽着她往后门走去。“内廷女官来了,说您的香膏毒死了人,要抓您去掖庭问罪,娘娘您赶紧躲起来——”上女一边跑一边回头探望,生怕别人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