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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带陈氏进宫了,让我管理太子府,这里也没什么好管理的,我又不想看见那个红染,就来找姐姐了。”杨氏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瓜子放在桌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
“昨夜宫里发生的事,你知道多少?”碧溪只知道杨广打赢了,皇上没有夺回权力,却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欧阳淡然的模样,此次进宫营救皇上,似乎是做足了准备的。
“啊?姐姐打听那些做什么,咱们妇道人家,只需要伺候好夫君便可,不好打听朝廷中事。”杨氏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
刚开始碧溪还拿杨氏当盟友看,现在看来,她完全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这个小孩子不关心国家大事,她所关心的只有衣裳水粉,还有各种美食,她坐在那里,不停的说她有哪些衣裳,适合出席什么样的场合,哪些水粉比较名贵,哪里买的蜜饯果子最好吃,听的碧溪差点睡着。
杨良娣离开后,碧溪便让人去传国舅府的杨氏,宫中情况不明,独孤跋等人必定在宫中维持局面稳定,旁人轻易打探不到宫中消息,只有杨氏喜好四处安插眼线,能打听八方消息。
等了两刻钟,马车接来杨氏,她带着面纱,叫人看不清面容。
侍女将她迎进屋内,待侍女都离开,她才挽起面纱,露出真容。
“皇后殡天,按理太子要守孝三年,看来你暂时不会被册封了,你别着急,该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杨氏轻声安慰着,担心她因此与杨广闹矛盾。
“夫人想多了,若儿找夫人来,一为打探宫中局势,二是要告诉夫人,若儿命不久矣。父亲的计划要落空了,其三,若儿已经疏通好杭州城的商路,父亲可随时带领族人前往杭州城。从此过上远离朝斗的生活。”大隋最繁华的地方是长安洛阳,两都是国家权力中心,其次是新城杭州城,建造杭州城,独孤跋出钱出力。没理由不去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
杨氏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微张的嘴唇动了几下,伸手捏住碧溪的双臂,一双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她。
“欧阳不是把你救活了吗,你怎么这么说?”
“夫人,你想看着我变成独孤家争斗的筹码吗?我不想看着独孤家走向灭亡。杭州城很繁华,少争斗,适宜养老,适合父亲居住。若是可以,最好把姓氏也改了。从此过上平淡富庶的日子也是一种幸事。”她没什么心愿,力所能及的事她都做了,人生没有遗憾,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独孤家,保护住独孤家是独孤跋的心愿,她想帮独孤跋完成这个心愿。
“什么?你父亲不会同意的。”类似的劝说,碧溪提过多次,独孤跋哪一次同意了?这一次也不会例外,眼下他们扶助晋王登基,只要大事得成。独孤家的人就等着封王拜相,好日子就要降临,独孤跋怎么舍得这个时候抽身而出?
“连年征战,国力亏损严重。眼下的繁荣不过是昙花一现,夫人不知因为战争,民怨四起,皇上都抽不出兵力镇压起义的民众,何况是晋王。”
杨氏掩住嘴巴,惊的两眼睁的浑圆。“你说什么。国家没有兵力镇压民间起义?”
“讨伐匈奴,死去几百万将士,远征高丽,又死去数百万,镇压民间起义双方死伤无数,周朝人丁不旺,隋朝开国十几年,能够上阵杀敌的不过是生于周朝的旧人,哪有那么多的兵力?”碧溪故意将事情说的十分严重,好让杨氏能将局势的严峻告知独孤跋,不要求他全信,只要他信一两成便足矣。
“这——我会告诉你父亲的。”杨氏叹了口气皱眉说道。
俩人又聊起宫中局势,原来欧阳请来助阵的不是旁人,乃是惠山夫人撒耶摩多,她在少数民族中颇有威望,不少人将她视为守护神,将她的号令视为上天的旨意。惠山夫人早在魏朝时就归顺了中原皇帝,虽不曾来中原朝拜,但是经常遣使臣送来皮草药物,皇帝也时常赠送珠宝等财物给她。欧阳不知怎么说动了她,令她一把年纪还要来主持战局,最后战败投降,与杨广签下盟约,有生之年决不再踏入中原,因为她在民间极具号召力,杨广倒也不好为难她,俩人签下盟约后,杨广送了两大箱珠宝给她,对外宣称惠山夫人亲自送来大量珍稀皮草和药物,为了答谢惠山夫人,皇上赏赐她黄金千两,珠宝两箱。
“不得不说,晋王的办事能力的确远超废太子。”这场变动来的如此之快,结束的也是如此之快,中间若不是杨广调度得力,事情恐怕不会结束的如此简单。
碧溪笑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废太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是被宠坏了,晋王在苦难中长大,能力超过废太子也是正常的。”,万事都有两面,废太子虽然没能力,可是性情温和,是个容易相处的人,而杨广经受的磨难太多,脾气变的相当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