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笑着收下,在碧溪和女侍卫的注视下迈着碎步离去。回到自己的卧房,杨氏皱眉取出方形香膏,她不是傻子,如果这只是普通香膏,碧溪不会特意嘱咐她多闻闻。
“难道香膏有蹊跷?”杨氏拿出匕首将香膏切开,香膏中间有个拇指大小的洞,洞里塞着一块**白色的丝绢。取出丝绢,慢慢展开,只见上面用红色染料写道:欧阳思效皇上,无心照顾儿女,女儿肩负重责,难以顾及,恳请夫人代为照顾一二。
杨氏叹息着将丝帕扔进火盆里,只一瞬间,丝帕便化为袅袅青烟。
二月二的斗香大赛终究没去成,因为杨广突发奇想要带她去狩猎,二月天地冰寒,哪有动物可以狩猎?本以为一行人必定不会有太大收获,可是进入狩猎场才知道,太子想狩猎,哪怕是动物们不想出门都不行!
“皇上曾在这里猎杀陈国贵族。”杨广与她坐在马上,看着内侍们举着鞭子驱赶动物,它们被赶出笼子,茫然的四处奔走逃命。
“嗯。”犹记得当初陈国皇子掳走她的孩子,逼着她帮助陈氏上位争宠,那时候她只是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滔天的恨意化作怒火焚化了陈国那帮人,可是孩子却早已被陈雨送还。
她害死多少陈国人,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几百人总是有的,他们都是陈国宗室子女,是陈雨和欧阳的亲人,陈雨没找她报仇,欧阳更是没责怪过她一句。
“怎么了,不高兴?”杨广抿嘴问道。
真是可笑,皇上灭了陈国,陈国公主反而愿意嫁给杨广,他们之间究竟是恨比较多,还是爱比较多?杨广这样冷心冷肺的人,对陈国公主只怕没多少情义。
“高兴,妾真心为太子感到高兴,只是不明白,太子如今大权在握,为何迟迟不肯登基?”她想离开这华丽的京城,只要杨广登基,独孤家就安全了,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这万里河山,她曾想与欧阳一起赏玩,如今只有她独自欣赏了。
“登基不过是形势,你看我现在过的哪点不如皇上?”要权力有权力,要金钱有金钱,美人在侧,子女绕膝,人活于世,该有的东西他都拥有,还有何不满足?
碧溪笑笑,他不急着登基,反倒是她替他着急了,也可以说是,她在替独孤家着急,她担心世事多变,担心欧阳救出皇上,令独孤家陷入困境。
“有一样是不同的,登基做了皇帝,可以光明正大的选妃,充掖后宫。”杨广如今身为太子,如果妾室太多,会遭天下人诟病,可若是当了皇上,妾室太少会遭天下人诟病。
杨广歪头看她,神色莫名。“你希望我登基纳妾?”
“纳妾不是男人的梦想吗?”哪个权贵富户家里没几个小妾,如果她没有独孤家在后面撑腰,欧阳会不纳妾?就连独孤跋也是纳了四房妾室,不纳妾哪来的子女,子女不丰,如何为家族开枝散叶?这是男人的责任也是男人的梦想,试问谁想天天看同一张脸,再好看的脸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男人也有真情,欧阳不就没纳妾吗?”杨广试探性的问道。他知道碧溪在意欧阳,十年夫妻,感情深厚,不可能一下子就忘掉旧情,可他也明白,她和欧阳之间有个死结,只要皇上不死,欧阳与她便是两股敌对力量,敌对久了,感情自然就消散了。
碧溪轻哼一声,欧阳是没纳妾,可是他转脸就差点灭了独孤家!
“作为有后台正室,我倒是想给他纳妾,这样我也好借机折磨那些个妾室,让她们有怨无处诉,可惜,欧阳不给我这个机会。”真是可惜了,要是再重来一次,她定要给欧阳多纳几房妾室,让她们天天缠着欧阳,看他怎么帮皇上,看他怎么出损招对付独孤家。
杨广抬臂遮住笑脸,笑了一会说道:“你啊,就是嘴上厉害,他要真纳妾,你不得打翻醋坛子?”
狩猎开始,内侍们退回观望台,杨广带着一班大臣冲入树林中,碧溪与几位夫人骑马在后面溜达。
“太子殿下此次狩猎,只带夫人前来,想来夫人一定是独得太子宠爱了,妾身们在此可要恭喜夫人了,他日太子登基,夫人必定位列四妃之首……”
说话的是杨素最宠爱的妾室,她声音绵软,体态娇柔,看上去如一朵随风摇摆的野花。
“夫人说笑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想过当什么妃子。她有钱,在江湖上也有一股势力,跟着杨广能得到什么,金钱?地位?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她都有了,如今跟杨广掺和在一起,只是因为计划还未完成,她还需要静心等上一段时间。
奢华的杭州城啊,你是用独孤跋的血汗钱建造的,你该属于独孤家,唯有如此,才能让独孤跋开心。
被几名妇人恭维并不能使她开心,她的心里还在想着远方的孩子,不知道文文他们如今身在何处,欧阳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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