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他们贬为庶民,你父亲给他们在京郊购置的宅子,没怎么受罪。”
碧溪苦笑,这个时候皇上到念及旧情,没将他们一家老小流放了,算是有些情谊,可是独孤家的男子忠义无双,怎么会为了钱财出卖国家呢?
“肚子里的这个,是男孩女孩?听说肚子圆的是男孩。”杨氏盯着碧溪的肚子说道。她多想要个孩子啊,可是独孤跋就是不碰她,真是让人恼火。
“怕是让夫人失望了,欧阳说这胎是女孩。”说起孩子,碧溪露出幸福的笑容。见杨氏盯着自己的肚子,碧溪干脆撩起衣裳给杨氏看,圆滚滚的肚皮,不时的鼓起一块,杨氏心中满满都是感动,伸手去摸那鼓起的地方,那孩子好似在跟她玩捉迷藏,她刚按过去,鼓起的地方便消失了,另一个地方又会鼓起来。
杨氏忍不住笑出声来,叹道:“这孩子可真是小机灵。”……
聊起家常,俩人都忘了身边那无形的压力,国舅府里有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众人喘不过气,也只有在聊家常趣事时,才会暂时忘记这股压力的存在。
用过午膳,欧阳便与独孤跋告辞,碧溪也与杨氏辞行,坐上马车,掀开布帘,还能看到独孤跋冲他们挥手,碧溪有些心酸,独孤跋最重视亲人,三老爷去世,他一定很伤心。
回到欧府,碧溪继续安心养胎,不好的情绪会影响腹中胎儿,她必须保持好心情,让孩子健康成长。
京城已是霜雪降临,碧溪在欧府却毫不知情。一月,皇上下令,民间不准私造船只,满三丈就得充入朝廷,引得百姓叫苦连天,二月,皇上派杨谅攻打高丽,高丽人苦不堪言,三月,皇后病倒,久治不愈,皇上称皇后病倒乃是因为独孤跋使用妖术,将独孤跋贬为庶民,财产充公,独孤跋一气之下病倒。
欧阳见孩子迟迟不肯出生,干脆将独孤跋病倒的消息告诉碧溪,碧溪激动之下,果然出现临盆征兆。
“他们人呢,欧阳,父亲得了什么病?啊——”腹中一阵阵的痉挛,疼的碧溪说话都没了力气,若说三老爷通敌,证据确凿,或许还有人信,皇上这次竟然说独孤跋使用妖术害皇后,简直胡扯!独孤跋最重视亲人,怎么可能去害皇后,皇上摆明是想铲除独孤一族!
“啊——欧阳——你快说话——”碧溪痛的几欲死去。
“你放心,他们没事,国舅只是被气着了,过些时日就会好了。”欧阳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该死,国舅府是父亲自己花钱建造的,竟然也充公了!”知道独孤跋没事,碧溪心下稍安,两手紧紧攥着被子,嘴边紧闭,不再说话。
欧阳知道她疼痛万分,却只能陪在一旁安慰她,如果可以,他多想替她承受这一切痛苦。
半天之后,孩子呱呱坠地,在个胖嘟嘟的女孩,生下孩子,下来忙端来早已准备好的稀饭和补汤,产婆和乳母带着孩子去擦洗,碧溪坐在床榻上不住的喘气,有那么几回,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歇了一会,碧溪吃了稀饭,被褥已经脏了,丫鬟进来换干净的被褥,欧阳横着抱起她,让丫鬟能尽快的换好床褥。
“辛苦了——”欧阳心疼的说道。吴婶在一旁绞干手帕给碧溪擦汗。
“我没事,皇上要铲除独孤家,你让人通知几位叔伯,让他们赶紧辞官归田,这样还能少受些罪。”皇家无亲情,如此可见一斑,竟然为了银子,三番五次的陷害亲人,若没有独孤家,他怎么可能当上皇帝,狡兔死,走狗烹,竟然这样对待妻兄,他不配当皇帝!
“你别想这些,安心养好身子。”欧阳燃起安神香,青烟直上,屋里很快充满香气。碧溪眯着眼睛闻了一会,渐渐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碧溪已能下床走动,提笔写字,将字条塞进鸽腿上的竹筒里,拍拍鸽子的头部,鸽子扑打着翅膀朝远处飞去。
白鸽刚飞出欧府,就被人用渔网捕捉,欧阳斜躺在床榻上,丫鬟借着奉茶的机会,将纸条藏在茶盏下,欧阳接过茶盏,将纸条打开。
“无论如何,定要封锁住码头。”纸条上的字迹那样熟悉,这几年她经常练字,字写的相当漂亮,可是这几个字,杀伐气息太重。
她的心绪本就不太稳,如今得知皇上将独孤跋贬为庶人,没收家财,只怕是凭添了戾气,让她更加仇恨朝廷。
这个时间,她必定是在照顾孩子,想到这里,欧阳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外,便听到碧溪轻声哄着孩子:“梨窝大眼,长大一定是个美人,来,给娘亲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