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样子?”许惊云捧着几匹布,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笑着打趣道。
“还不是担心我大姐家那个暖棚菜种不出来?咦,你怎么去买布了?还买那么多,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咱家想开布店呢。”李月季说道。
“快过年了,你不是想给芳姐儿做新衣服吗?”许惊云笑着问道,抬手去把那些布匹放在箱柜上,人已经踱步走了过来。
现在是大齐松赤五十三年立春,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了,再做新衣服怕也来不及了吧。
“芳姐儿的新衣服多着呢,不必还做吧?再说我要帮她做新衣服,也怕来不及啊”李月季摇摇头。
“看我这几日忙的很,倒是还有两日就是除夕了,也确实来不及了。”许惊云一脸歉意道。
“相公别担心,我早就为你和芳姐儿准备了新衣服,就是我的针线功夫不好,怕你们父女俩穿不出去。”李月季嫣然一笑道,此刻的她有捂脸的冲动。
“娘子真是太谦虚了,你现在的针线功夫已经很不错了。反正只要是娘子给我做的新衣裳我都很喜欢的。”许惊云就喜欢穿温暖牌的衣服,他这么个表态自然逗乐了李月季。
“有那么好笑吗?”许惊云觉得自己回答的很正常啊。
“哈哈哈……”李月季笑着伸出小手去呵他咯吱窝的痒痒。
“哈哈哈……娘子你好坏”该死的,他很怕痒的
“怕痒的男人是怕娘子的。”李月季振振有词的说道。
“怕?这个字用的不好,是爱,是爱娘子”许惊云觉得自己有必要改正。
王梓寒听到从后院里传来的男人女人的欢笑声,他好奇的想掠过天井去瞧一眼那边的动静,却被芳姐儿给喊住了。
“梓寒叔叔,你上回带给我的九连环我已经解出来,你那边还有没有好玩的东西啊?”芳姐儿笑嘻嘻的摆弄着九连环,挨近王梓寒,期待的问道。
王梓寒被她突然的出现给吓了一跳,他有点结巴的说道:“芳姐儿……你真聪明……”
“梓寒叔叔,你往那边看什么稀奇啊?那边是我爹娘歇息的地方,你想过去也不合适,你还是给我炸臭豆腐吃吧,让我来瞧瞧你的厨艺是不是有长进了?嘿嘿……”芳姐儿见王梓寒有点呆愣的样子很好玩,她捉弄道。
“你……你个坏丫头,你说你往我的头上放什么东西了?”王梓寒可不是笨蛋,再说他身娇肉贵的,只觉得头上痒痒的,等他抬手拿下一片枯树叶后,俊脸黑了黑,恼声质问道。
“不是我放的,你比我长的高,我怎么放啊,是你自己不小心站在那边的树下,树叶一掉,不就掉你脑袋上了吗?”切,我有那么笨自己招认吗?芳姐儿马上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嗯,也许自己想偷窥的**太严重了,倒是忘记了自己刚才有站在那树下的。
芳姐儿见王梓寒相信了自己的说辞,暗暗的给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她心想盛京来的王公子还不如自己爹聪明,她捉弄自己爹许惊云的时候,每次都能被爹发现抓包的。
曾氏挎着竹篮去杏花村做豆腐买卖的李三多家去买豆腐,才走到门口,发现陈媒婆也在。
“这不是大牛他娘吗?听说你家大牛又娶媳妇了,怎的不办喜宴呢?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大家都盼着吃你家大牛的喜糖呢……”陈媒婆笑着说道。
“嗯,我家大牛也不是头回当新郎了,他和媳妇都不想大办。”曾氏淡淡解释道。
她怎么能说大牛是娶了个青楼女子回来呢,如今还兄弟俩一块儿那什么,她一想起家里那荒唐的事儿,心里便堵的慌。
“话又说回来,那大牛的新媳妇长啥样,咱们可都没有见过,这次大牛咋这么宝贝她,都不让新媳妇出来串门子。”陈媒婆抬手摸了摸发鬓上簪着的大红绢花,笑盈盈的又凑过来说道。
“是啊,是啊,大牛的那个新媳妇,我也没有瞧见过,我还住在大牛家隔壁呢。”曾氏家的隔壁婆子陆氏说道。
“……”
曾氏听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心中听的很烦,马上花了四个铜板买了两块豆腐匆忙回去了。
等曾氏一走,马上陆氏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听说了没有?谢家两兄弟和那个新媳妇都有一腿的。”
“怎么可能?”很快有人不相信了。
“我就住他家隔壁,听的真真的,他们不仅仅白日里贪欢,晚上更是动静大,哦,大前天不是还一声巨响,后来早上还让木匠来修床呢。”陆氏绘声绘色的描绘那等乱糟糟的春色场面,让人听了咋舌不已。
很快,陆氏说出去的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弄的人尽皆知,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黄氏觉得这样日夜被蹂躏的日子很痛苦,想逃走,却每次被看的很紧,逃也逃不掉。
“黄氏,你给抱一下慧哥儿,我去烧饭。”曾氏让黄氏帮忙抱慧哥儿。
“哦。”黄氏不甘不愿的抱了过来。
只是才抱了一会儿,黄氏觉得浑身都有点不太舒服,四肢有点酸软,最近她洗澡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下面有点溃疡,她和谢大牛说自己身子不好,最近想歇一歇,但是谢大牛和谢二牛如今可是卯足了劲儿折腾她,哪里肯答应?
“你又不干活,哪里来的不舒服?”谢大牛白了黄氏一眼。
“那我现在不想抱慧哥儿了,你给抱一下。”她又不是慧哥儿的亲娘,反正她现在身子不舒服,就是不想抱。
“你抱一下会死啊?”谢大牛没好气的说道。
“我跟你说了,我身子不舒服你耳朵聋了吗?”老鸨当初还说你们过了气的窑姐儿能嫁给老实憨厚的庄稼汉,也是福气,当时老鸨说的多好啊,其实一点也不好,她这日子过的还不如在花楼里舒适呢。
“你怎么说话的?”谢大牛闻言愠怒道。
“慧哥儿是不是你二弟的孩子?”黄氏问道。
“嗯。”谢大牛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既然是你二弟的孩子,为什么这孩子要喊你爹,还喊我娘?我又不想做他的娘所以我不想抱。”黄氏看到这个孩子就膈应的慌,更何况黄氏觉得慧哥儿和谢大牛长的还挺像的。
“行,你不抱就不抱吧。”谢大牛点点头,把慧哥儿抱了过去。
忽然门口有人透过缝隙在看。
谢大牛瞧见了,急忙抱着慧哥儿奔过去吼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哎呀,这不是大牛弟吗?怎的发财了娶了新媳妇,也不请哥哥喝杯喜酒?”来人是谢老四的大哥谢老一的长子谢宝柱,吃喝嫖赌的一个混账东西,当初谢大牛去县城的赌坊赌博,也是谢宝柱给引荐的。
“宝柱哥,你来做什么?”谢大牛恨恨的问道。
“什么我来做什么?我是来瞧瞧美人儿。哦,是她?这不是铃铛吗?几个月前她还陪我睡过来着。”谢宝柱一看低头的黄氏,惊讶道。
黄氏闻言,心里气急,她没有料到自己从良过后,还会遇到从前的恩客,这一会,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宝柱哥,你认错人了。”谢大牛马上否认道,他当初决定买花楼里的姑娘回来,自然也想过这种情况,所以他才不让黄氏出门,还特地让黄氏用她本来的姓氏。
“我一向记性不错,怎么会认错人呢?铃铛,你应该认识我的吧,我当初还夸你床榻功夫好呢。是不是啊?”谢宝柱一向来了兴致,他笑着走了过来,还特地凑到黄氏跟前。
黄氏闻言马上摇摇头,瓮声瓮气的说道:“我不认识你。”
“我媳妇儿说她不认识你,你快点走吧。”谢大牛本就有点怨谢宝柱把他引去赌坊赌钱,现如今见谢宝柱还凑到黄氏边上去,他顿时有点恼了,催促他走。
“哎呀,都是堂兄弟,我怎么才来,你就要撵我走啊?”谢宝柱不乐意了,立马脸色阴沉道。
“我家可没有好酒好菜招待你。”谢大牛这话的言下之意是你可以滚了。
“有你媳妇儿招待我就好了。”谢宝柱一脸淫邪的笑容看向站在墙角吓的瑟瑟发抖的黄氏,说道。
“她是我的媳妇儿怎么好招待你?”谢大牛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哦,她能伺候你二弟,就不好伺候你宝柱哥我了?”谢宝柱闻言,伸手愤怒的一把抓住谢大牛的衣襟,冷笑道。
“你别胡说,咱家可没有那样的事儿。”谢大牛自然是要否认的,这不,他不耐烦的说道。
“你家的那点儿风流韵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你还遮遮掩掩个屁啊当老子不知道吗?老子不知道的话,还能寻上门来?”谢宝柱冷嘲热讽的笑道,他一笑露出他镶嵌的四颗大金牙。
“你到底想怎么样?”谢大牛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咆哮道。
“让你媳妇儿马上伺候我,你别忘记你还欠我一两银子呢。现在就让你媳妇替你还,让她肉偿吧。”谢宝柱上前去拉扯着黄氏的白皙手臂。
黄氏自然是不愿意的,马上挣脱开来。
这个时候,谢二牛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肩头扛着一把锄头,右手拎着一只竹篮,竹篮里装着一些山芋。
他进来后,关上门,把竹篮扔地上,瞧着出现在自家的堂兄,愣愣的看,眼睛里充斥着愠怒,还有不甘。
“相公,快撵他滚”黄氏的力气哪里有谢宝柱的力气大,谢宝柱再次把黄氏给逮住了。
曾氏一听到院子里的响动,担心他们伤及慧哥儿,便跑出来从谢大牛的手里抱过慧哥儿,然后什么也不管的跑开,再把土灶房的门给砰的关上。
谢大牛是知道谢宝柱的狠劲的,他看见黄氏被谢宝柱的嘴巴亲了香肩,他不敢上前去阻止。
倒是谢二牛看不下去了,他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给抢了。
“你……你给我放开她否则我……我对你不客气”谢二牛威胁谢宝柱道。
谢宝柱心想你谢二牛是个傻子,我一威猛的汉子还怕你一个傻子不成?
所以谢宝柱在用余光瞄了一眼谢二牛后,就再次用他的嘴巴去香黄氏的香腮。
谢二牛看的火气盛大,哪里还管什么堂兄弟关系,他倏然拿下扛在肩膀上的锄头,直接一锄头砸向了谢宝柱。
谢宝柱此时软玉温香在怀,哪里会去注意傻子会对他动粗?
黄氏只觉得自己的脸上被什么冷冰冰的红色的水滴给渐到了,啊,不是水滴,是是血
是是谢宝柱的血
谢宝柱往后栽倒,眼前一黑,两眼一番,就这么血流不停的倒地不起。
“啊……”黄氏刚想啊呢,马上被谢大牛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大哥……我……他怎么了?”谢二牛被眼前血淋淋的一幕给吓死了。
谢大牛见多识广,强迫自己冷静后,他叮嘱黄氏不许乱叫
然后他弯腰蹲下去,伸手去探谢宝柱的鼻息。
“他没气了,你是砸中了他的脑袋这下你可是闯下大祸了”谢大牛觉得这事儿非常的棘手。
“相公,不能报官”黄氏心想谢二牛也是为了救自己,才用锄头砸谢宝柱的脑袋的,所以她不想谢大牛去报官处理。
曾氏一听院子里瞬间没有了动静,忙抱着慧哥儿跑了出来瞧瞧。
当她瞧见雪地上直挺挺的躺着谢宝柱的尸体的时候,瞬间吓的魂飞魄散。
“不许出声”黄氏很上道的去抱慧哥儿,另外抽出一只手去捂住婆婆曾氏的嘴巴。
“二弟,你去把谢宝柱手上戴的金戒指,还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银票或者银子,咱们等天黑把他扔去咱家的茅坑里,盖上石头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死了。”谢大牛努力压制着自己恐惧的心理,镇定自若的对谢二牛嘱咐道。
“哦……哦……”谢二牛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什么?反正谢大牛让他做啥?他就去做啥?
谢二牛弯腰在谢宝柱的两只手上掰下了三只大金戒指,还从他身上找到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两吊钱。
“娘,黄氏,二弟今天这事儿切记绝对不可外泄。否则咱家可就要大祸临头了”谢大牛仔细嘱咐道,脸色严肃,他此刻虽然这么镇定的在嘱咐他们,其实他的两只手都在颤抖,毕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他的面前。
黄氏和曾氏面面相觑后,马上猛点头。
慧哥儿看见这等血腥的场面哭的稀里哗啦的。
曾氏忙把慧哥儿抱去了土灶房喂山芋糊糊。
谢大牛让黄氏先去井口打水洗脸,然后让她挑水过来把地上的血水冲洗干净。
他自己去寻来了麻袋,让谢二牛帮忙一起把谢宝柱的尸体给装到了麻袋里扔在墙角放置好,计划等天黑扔去后菜地里的废弃茅坑里。
黄氏心中很害怕,脸色都变得苍白了。
“别怕,以后咱们有银子了,可以盖青瓦房了。”谢大牛心想刚才让谢二牛从谢宝柱的尸体上掰下的金戒指等物,瞬间心中又开心了。
许老根这几日过的不太好,心情郁闷不说,还要看着小郎那张像许发旺的小脸,心中瘆的慌不说,还很厌恶,好似自己吃饭吞了一只死苍蝇似的。
等等,既然胡氏跟自己说小郎是那许发旺的种,自己为什么还要帮许发旺养儿子呢,怎么也得让许发旺出点银子吧,或者让他来把小郎给领走。
当许老根瞒着胡氏,自己单独抱着小郎去了许发旺在红土村的家里,此刻,许发旺的娘子戚氏在家里。
“许老根?你来咱家做什么?”因为许老根敲门瞧了好几次,这门板发出的响声咚咚咚的很难听,那边戚氏听到了,从土灶房里跑了出来开门,哦,这戚氏长的虎背熊腰,面如脸盆,说话嗓门大,她此刻烦躁的质问许老根道。
戚氏是很瞧不起许老根的,因为许老根和她的大嫂胡氏待在了一起,这胡氏死去的男人叫许发财,许发旺是许发财的弟弟。
之前戚氏和胡氏做妯娌的时候,两人就互相看不顺眼的,更何况胡氏还有小偷小摸的恶习,还喜欢胡乱勾搭男人,所以戚氏特别瞧不起水性杨花的胡氏。
戚氏心想胡氏这么的不堪,怎么许老根还为了跟胡氏在一起,抛弃结发的妻子岳氏,竟然真的住到了胡氏的家里,这样恶心的老男人,真是让戚氏觉得恶心,所以即便两家人住的近,戚氏也不喜欢和胡氏一家有来往。
“许发旺他在家吗?”许老根知道戚氏不待见自己,他笑了笑,也不生气,他今个是有目的来的。
“相公他还在屋子里睡觉呢,你找他干啥?”戚氏以为许老根是上门来打秋风的,顿时冷着脸说道。
“让他瞧瞧小郎长的像谁?”许老根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儿子当然长的像你”戚氏觉得许老根很无聊,就开口撵他走了。“你没有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
“你给瞧瞧我家小郎长的像谁,嗯,你走近一点瞧瞧,是不是有点像你相公许发旺呢?”许老根对于戚氏的驱赶,他也不生气,只见他冷嘲热讽的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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