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幽看了一眼我脸上迷茫的表情,又瞄了一眼男子牵我的手,蔑然而笑:“他是你是的丈夫吗?”
回答是,还是不是?
一个是我素昧平生,甚至可能帮过我的人。
另一个却是我此生此世最深恶痛绝之人,我稍一犹豫,就立马得出我要帮谁。哪怕这个和凌翊一模一样的男子,他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能让他输给紫幽。
“他是。”我淡淡的说道。
“你犹豫的时间超过了三秒,唐颖小,怎么说呢?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骗不了我。”
紫幽好似十分的了解我,他从窗口的位置翻下颀长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走到我们的近前,和我身边的那个男子面对面,“你要是真的芈凌翊,我就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这么搞笑的句子,在紫幽说来,也是冰凉一片,没有任何的情愫。
眼瞳更是坚硬如同紫水晶,看不到任何柔软的地方。
我身边的男子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意思,我们长得这么像,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只是因为唐小姐的……一丝犹豫吗?”
“芈凌翊就算不喜欢唐颖小,但也绝不会拿幽都的群鬼开玩笑,两方开战。幽都必定伤亡,到时候,魂魄消弭,阳间也会毁于一旦。”紫幽的手指落在我的下巴上,眼中带着一丝迷惑人心的东西,“你说是不是啊?女人!”
这一点我清楚,魂魄始于混沌之中。
数量固定,并不能自然增长而来,只要魂魄灰飞烟灭。那就会造成大量的孩子出生,都是脑瘫的植物人。
当然,人和鬼出生的孩子,的确会孕育出新的生命。
但不是任何鬼和人在一起,都能孕育出生命,至少普通的生魂,并不具备传承的能力。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人有代代相承,薪火相传的能力。
看着紫幽那双恐怖清冷的眼睛,我竟然产生了一丝恐惧的感觉,禁不住咬住了自己的唇,“那你觉得真的凌翊会怎么做?”
“如果他还活着,当然是宁可把一切都交给我,也不会让幽都和我们交战。”他从一根手指头挑起我的下巴,变成了两只手紧紧的捏着,“时间匣子里的东西,无论死多少,我可都不会心疼。”
“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心疼吗?时间匣子里的东西,死多了,时间秩序会被受到重创吧!”我反问了他一句。
他的脸上就好像结了霜一样,冷厉如同积雪的山峰,阳光也无法融化封顶的寒冰,“你非要和我作对才满意吗?你告诉我,这个男的,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老子怎么知道,这个男的是从哪儿来的。
我无辜的看着紫幽,在瞳孔深处,却有着一种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情绪。就算我知道这个男子是谁,我也就不告诉他,最好把他活活气死。
也许是我隐藏的不够深吧,大概是被他看出来了。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请你们,到时间匣子里做客了。”紫幽凝视了我的眼睛一会儿,嘴角邪异的上扬,抓住我的下巴的手更紧了几分。
我疼得脑袋都要炸掉了,根本没法做任何反抗的事。
“你没听她承认吗?我是她丈夫,而且会一直保护她,幽都的大权一会归我从旁协助。”这个男人拉住我的手,轻盈的如同浮云一般的吻了一下我的侧脸。
我整个人都怔住了,完全没有看清楚他的所有动作。
只觉得脸上微微一凉,还有股冰凉如同薄荷一样的气息,从他的鼻息里出来。而后,他就出现在我的身后,将我从后面轻轻的搂住,“放松,让我来保护你。”
“你……你保护我?”我并不熟他,心里头又慌又乱。
只见到紫幽的眼瞳,已经变得无比的邪佞,好似要把我和这个男人都冻成雕塑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这个男子的的,却听他说:“还记得,我答应能替你完成三件事吗?这是你支付报酬的时候了,把自己交给我。”
在那一刻,在紫幽的面前。
我别无选择,除了听他的话,不可能有第二种举动了。
轻轻闭上了眼睛,就当做下巴上的疼痛不存在,男人将我手指头上的戒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褪下来。
当我睁开眼睛之际,已经看他戴在自己的手指头上了。
他用那只戴上戒指的手,轻轻的掰开了紫幽掐住我下巴的手指头,“怎么办才好呢?紫地瓜大哥,我现在才是幽都之主。她……不过是普通人了!什么都没有了……”
普通人!
我记得翡翠戒指已经……
已经认主了,为什么这个男子可以轻易的把它拿走?
这枚戒指就算是凌翊,也没有办法再戴在手上了,他到底是谁。
这个人就这样从后面肆无忌惮的搂着我,下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对紫幽露出的是那种温文儒雅,给紫幽的感觉大概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种笑。
“你到底是谁!”紫幽被他掰开的手指头上,露出了一丝黑焦一样的颜色。他的手指头好像是麻了吧,反正是被他单手藏到了身后。
搂着我的那个男人,依旧是款款而笑,“你猜。”
“我研究幽都和阳间这么久,从没见过你,我猜不出。”紫幽已经冷到了极致,每个吐字都带着冰渣子,“你要么告诉我,你是谁,要么就等着我们和幽都正式开战。”
“那就开好了,你快去调集你的大军。”男子好像就是故意要找机会跟紫幽对着干一样,他轻轻的放开了我头上的牛筋,让头发丝全散下来。
居然轻声的,又和我说话,“喜欢你不扎头发的样子,好看。”
“你……”我刚想要说话。
紫幽便冷冷的一瞥,我和这个男子,语气依旧是平静异常,“既然如此,那就别后悔,我会一点一点的,将你们全部毁灭。”
说完便越上了窗户,身子轻灵的跳出去,消失不见了。
他被激怒了吗?
我还是有点发蠢的看着紫幽,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被简烨和洛辰骏耍的团团转的时代。
所有的一切又成了我,看不出穿的情况。
这时候,他却松开了我,从到我的身前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小丫头,你猜猜我是谁,当然猜对了没有奖励。”
“你……你会是……会是他父亲吗?”我哆嗦了唇,有些紧张。
他清澈的目光看着我,“就凭我和他长得像?”
“不仅仅是像,还因为……司兰大人怕你。”我和这个男子对视了两眼,又把目光移到了别处,“我从没听说过,她会怕谁。”
男子用自己的双手,将我的脸摆正,“看着我,小七,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
“昂?”我一下有些懵,他怎么突然说这个,那种认真凝重的样子,就好像要跟我交代临终的遗言一样。
他还没说自己是谁呢……
这个男子兀自就将我凌乱的发丝,整理到耳朵后面,认认真真说道:“现在你已经不是冥帝了,我才是,明白我意思吗?”
“啊!”我就跟个傻子一样的,心里面气的狠,是他抢了我的戒指好不好。
可是我竟然有种不敢反驳他的感觉,更不敢去抢那枚戒指。
在我的潜意识里,总有种把他当做是长辈一样的感觉,这会是我一时的错觉吗?这样重要的戒指,随随便便让人拿跑了并不好吧。
他笑了笑,“所以紫幽不会拿你当做目标了,当然,你不是绝对安全的。在他回来之前,我不许你离开南城。”
心里头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脑子里想到的竟然是南宫池墨的那个预言。
白帽子……
即将陨落!
我一下抓住了他触摸我侧脸的手,掌心里全是汗,“你要走?”
“舍不得我吗?你这样就不怕你老公吃醋?”他凝神看着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瞳孔是那样的深邃。
让人一看之下,便有一种迷失在其中的感觉。
我退后了一步,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在梦里……告诉过我,你就是白帽子,南宫池墨算出来。你……有危险,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要去干什么?”
“去干一件了不起大事呢,有没有危险我不知道,但是答应你的那三件事恐怕做不了了。”他单膝跪在我的面前,抬起我的右手,轻轻的在手背上一吻,“再见了,我的公主。”
再见……
再见是什么意思?
还会再见吗?
我怔怔的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去时间尽头,很抱歉不能带上你。”他与我擦身而过,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然后才在拐角消失了。
这动作好似十分缓慢,却是眨眼间的事情,让我根本没有能力挽回他。
手背上还留着他唇上的余温,有点暖暖的感觉。
竟然有体温!
从我的直觉判断,他绝非灵体,而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
在走廊的深处,我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身子失衡之下靠着带着白灰的墙壁。墙灰蹭到了身上,却连一点在乎的感觉都没有。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听到唐俊讶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妹,你在走廊上发什么呆啊,订餐的盒饭都冷了,到处也找不到你。”
到处也找不到吗?
刚才我们明明就在这条走廊上,他们看不见我们吗?
“四哥,我这就去吃饭。”我跟着唐俊走进病房内,松子已经吃过饭,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小睡。
刚刚经历过一场手术得她,显得特别的娇小虚弱。
身子不安的蜷缩着,掌心攥成了拳头,在被窝里娇躯还在一抽一抽的。
我只是淡扫了一眼松子,就坐在旁边的小桌上吃饭,唐俊就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吃饭。所有的东西,我都有些食不知味,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小妹,你是不是有心事?”唐俊一眼就看穿了我。
我放下筷子,喝了口汤缓了缓,“我……我没什么心事,松子姑娘现在手术完,应该要做一个月的月子,看来我们得留在南城了。”
“你不担心江城会出变故么?”唐俊点了一根烟,又开始抽上了,弄得无烟病房里反倒是一阵烟味。
头上的报警器立刻响了,好在不会喷水,只是有护士冲过来提醒。
唐俊虽然玩世不恭,但是遇到警告,而且很可能要拉去蹲局子的警告,也是各种赔礼道歉,保证自己不敢再抽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易凌轩抽烟那报警器就是不响。
唐俊抽烟,一抽一个准。
我等护士走了,才回答唐俊,“刚才已经打电话给连君宸了,江城那边挺好的,鬼面童的复制体有司马家的两个父子在守着。”
“司马家……对哦,你有没有发现,司马倩也姓司马。”唐俊没烟抽,只能放在鼻子底下解解馋。
其实他的烟瘾,是在时间盒子里染上的。
那时候没有止疼药,唐俊就是那么硬挺过来的,没有烟抽他估计都没办法保持那样的高度清醒。
其实这件事,大部分还是为了我。
“四哥,你无不无聊,司马迁不也姓司马,司马光也姓司马,这有什么的。”我看到唐俊这么着急难受的样子,干脆拉住他的手腕,说道:“四哥,先去吸烟室解决一下吧,我跟你一起进去。”
“小妹,你这是在心疼我,头发放下来挺美的,四哥喜欢。”唐俊跟着我一起进的吸烟室,大概是因为这里是高级病房区,所以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唐俊痛快的吸了小半包,我也没拦着他。
反正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唐俊这种人,老天不会轻易要了他的命的。
我站在一旁眯眼看着,他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把心里的压力都缓解了,“小妹,我们出去吧,一会儿松子醒了见不到我,该胡思乱想了。”
“四哥。”我拉了一下他的手腕。
他停在了原地,“怎么了小妹。”
“你……你现在非跟她在一起吗?就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吗?”我眼中带着几分为难看着唐俊,心里头堵得慌。
唐俊嘴角一扬,“你不希望我们在一起?”
“也不是,就是她流过产,我就是担心你会嫌弃他。”我看着唐俊灼灼的目光,撒了一个谎,弄得我好像很支持他和松子一样。
其实,我是严重口不对心。
如果刚才那个和凌翊长得一样的人,是我方阵营的人。
那么他说唐俊是天煞孤星,就不会有错。
唐俊和松子在一起,两个人当中也许真的就只能活下来一个,而那个死去的人不管是松子或是唐俊,我都不能接受。
唐俊揣摩一般的看着我,“小妹,该不会是你嫌弃她吧?”
“四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为什么要嫌弃她啊?”我低了头看着地面,这件事可棘手了,唐俊对松子怕是动了真感情。
我不反对任何事,只是担心,他们俩任何一个离开我。
唐俊拉着我往前走,语气变得有些低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按照小妹你的性格,应该巴不得我早点成家立业吧。”
“当然了,四哥,只有你成家立业了。以后才不会拈花惹草,放浪形骸了。”我将头靠在了唐俊有些消瘦的肩膀上,只感觉唐俊是一棵无法撼动的大树。
“放浪形骸!在你心目中,我有那么差吗?”
唐俊好似被我的话刺激到了,大声的喊冤。
话锋一转,又说道:“只是从刚才在走廊上看到你发呆之后,就隐约能感觉到你没有以前那么赞同我和松子了。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就是怕你克到人家,刚才那个医生不是说你是天煞孤星吗?”我把刚才遇到的事情隐瞒了下来,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唐俊去解释这个人的存在。
更没法和唐俊交代,我无缘无故把代表身份的戒指给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唐俊要是知道了,能把我给骂死。
他瞥了一眼我,眼里充满了鄙视,“就这种话,你也相信,你是不是傻?不过有一点值得怀疑,他竟然和凌翊长得一模一样。这人到底是谁呢……”
这人的身份的确值得令人怀疑,我猜测他是凌翊的父亲。
可是这人没有给我答案,态度也是模棱两可故弄玄虚,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走进病房,病床上却变得空无一人了。
我和唐俊同时都是一惊,唐俊的反应是第一时间冲出病房外,高声喊了几声松子的名字。整个走廊上,都回荡着唐俊焦急的呼喊声。
我看着飘动的窗帘,第一时间,是去窗口看看情况。
好在医院为了防止病人跳楼,病房里的窗子都是特别设计过的。反正是不太方便跳楼,楼下也没有异常情况。
没有跳楼就好,我最怕的就是松子会想不开,往楼下跳。
看到我两眼发直的盯着楼下的样子,唐俊居然嘲笑一样的说道:“别往楼下看了,松子是绝对不可能跳楼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女人失去孩子,你知道有多大打击吗?”我气恼的回头,发现唐俊正痞笑的看着我,整个人慵懒的靠在床头。
“你不知道她的个性吗?她……比任何人都怕死,绝对不会有任何轻生的念头。”唐俊本来还想点烟的,可是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烟雾探测器,叹息了一声,“况且,她年纪还小,应该还不在意那个孩子。小妹,你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似的,把孩子和老公放在第一位。”
“你既然不担心她想不开,刚才干嘛那么着急的喊她名字干什么?”我观察了一下病房里的摆设,病房中什么东西都没少。
松子带来的包包,手术之后换下来的衣服,还有拖鞋都在病房里。
她的人就好像蒸发了一样,彻底的消失在了病房里。就算是出门上洗手间,起码要把鞋子给穿上吧。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唐俊瞄了我一眼,然后居然闭上了眼睛养神,“我猜,她是被赢家抓回去了。”
“那怎么办?我们要去赢家要人吗!”我没想到唐俊知道松子被赢家的人带走了,还是一副优哉游哉不慌不忙的样子。
他依旧闭着眼睛,“松子一直都在跟我说,如果她的孩子保不住了,就会被赢家和紫幽杀掉。我想应该是被赢家的人带走了,不过虎毒尚不食子,她应该是想多了。”
“不!赢家的人真的会杀了她的,四哥!我们得向办法救她。”我心头一凛,立刻坐到了床边认真的看着唐俊。
我将松子腹中孩子的作用,告诉了唐俊。
要他明白,那孩子的存在和紫幽的计策有关。那孩子若死,紫幽的计策就功亏一篑,必须留下张灵川的性命才能继续下去。
按照紫幽那种诡谲难辨的性格,多半会真的让赢家家主杀了松子吧。
所以虎毒是不食子,可是如果是紫幽的命令,那就不一样了,赢家的家主应该是不敢忤逆紫幽的命令的。
唐俊猛然坐直了身子,睁开了双眼,眸光带着一丝冷意,“难怪赢家家主会把松子送给张灵川,原来是想要张府后人的血脉,用于觉醒。”
“觉醒?”我这时候发现唐俊还是见多识广的,至少他知道这股血脉的用途,是……是用来什么觉醒的。
“怎么?没听过觉醒?”唐俊问我?
我点头如捣蒜,他立刻就让我去给他倒水,削水果才肯给我讲。我只能和小时候一样,跟个粗使丫鬟一样伺候他。
把唐俊伺候高兴了,他才舒服的将我的头压在自己的肋骨上,慢慢的跟我说道说道觉醒有关的那事情。
其实每一个人的魂魄中,都有更为奇特的经络,三魂七魄生生不息。
而且,都有觉醒的可能。
只是能让人从魂魄离得到觉醒的,只有张府后人能做到,至于如何做到。怎么做到都没人知道,只知道这个世间只有一个人做到了魂魄觉醒。
那人就是幽都的第一任执掌着,我问他第一任执掌着,是不是凌翊的爸爸。或者是司兰大人,毕竟这些人,在幽都的地位非比寻常。
唐俊给我来了一句,“你问我我问谁,这都是爷爷告诉我的,当初我可没想过要问这些。你要想知道自己烧柱香给爷爷,看爷爷会不会回答你。”
尼玛!
他居然让我问死去的爷爷,爷爷要是会回答,那我们用得着搞那么多事出来吗?
“四哥,也许……也许,那个人真的灵魂觉醒了吧?魂魄之中与*无异,有心跳,有呼吸,还有温度。”我靠着唐俊的胸脯,低低的叹了口气。
唐俊一听我这话,把嘴里的水都喷出来了,喷了我一头,“噗!小妹,你说什么?你遇到……到芈凌翊他爸了。卧槽,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不也是遇到了,干嘛要我早说。”我被他的口水淋成了落汤鸡,急忙去拉毛巾擦脸,那毛巾擦在脸上。
忽然,就有一股子淡淡的樱花的香味入鼻。
完蛋了,我拿了松子的毛巾擦唐俊喷在我脸上的口水,也只有松子身上才会有一袭淡淡的樱花一样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