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遮掩的宅子中,草木也被染上了苍茫不清的颜色,昏鸦落在树端,兀的一声,又飞走了。
见此情此景,立于门口的秦云起念道:“寒鸦伤暮色,渡桥逆人归。”
徐澄之茫然地看向他,没听懂,听上去好像是在触景伤情?不过逆人又是什么意思?
听见他的疑问,秦云起眉间微皱,说道:“逆人是典故,你怎连这个也不知?虽说你学识浅薄,不过竟连这个也不知晓。”他不可思议道:“难道你没看过《前列传》?”
学识浅薄?徐澄之听到这个评价也有些无奈,不过,《前列传》这本书他记得倒是有,记得它被翻看了多次的样子,虽然旧但保存的十分完整,也就有了些印象,但还没看到那,他还在看四书呢。
没想到如今被这么一针见血地指出,毕竟他与简从之他们集会时他们都没说什么,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
“原来你们都知道。”他无奈地笑道。
“你这都看不出来,那我们废物有什么区别?”秦云起嘲然似的道。
也是,徐澄之原本也没想着能瞒过他们。
“不过你和那家伙不一样。”说起他,秦云起一脸轻蔑。
在他眼里,徐澄之学识虽不太行,但至少有心于学,不过这样的话,他说道:“又何必科举?那里可没有你追求的治国天下。”
他说的这些徐澄之大概能明白,毕竟来临安许多天了,不过,“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随你。”秦云起毫不在意道,在他心里,以徐澄之这水平肯定也考不上。
“秦兄你不离开吗?”徐澄之也知道他的意思,换了个话题,算算时间,没一会官府的人应该就到了。
“我走了,晋微良如何交代发现白骨的事?”他认真道。
“行,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与秦云起道别后,徐澄之走远,等回头看时,他仍旧站在那里,天色越发暗了,他的身影也已模糊。
“渡桥逆人归吗?”他念了一句,好像有点明白了,可是,治国平天下什么的,听起来不是很不错吗?
没一会,官府的人果然到了,在将现场清理后,秦云起也被他们带走了,并被关到了牢里。
看似官府好像占了个大便宜,什么也没做就把案件解决了,不过官府的人正头疼呢。
府衙里,高堂上,于潜刚刚结束对那几人的问案,在稍稍动刑之后,扛不住的便已开口,但他却挥了挥手,让他们暂时退下了,说是要审度一下案情。
等闲杂人等都退下后,他对身边的人吩咐:“这供词暂且不管,只说贼人顽强,不肯招认。”
“大人这是?”他指了指上面,暗示道,“可是这怕是不好瞒呐,这等大事,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