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苗家人鲁莽,有阵地上的机枪对敌,大可不必冲锋陷阵,然而春望向“龙”藏身的地方奔进时,敌竟分兵来截,苗家骑兵知道春望是救“龙”,哪有不出动截杀敌人的道理。【】
铁英和“龙”冲不进红军侦察队的阵地,反身向后面冲击右翼已经迂回过来的敌人。敌右翼迂回成功的是一营二连,相当于团长的嫡系了,敌团长料出不了事情,后见该阵地起了变故,急命二营残部向正面支援。所以春望在铁英掩护下救援“龙”时,敌增援的二营已经从正面冲击到了不足三百米距离内。铁英大急,不光“龙”要救,还有陷在前面的肖排长等人要救。
军团警卫班和侦察队骑兵队全部阵亡,敌二营在两支精锐小分队和铁英的打击后也损失大半,不过收拾残局后还有不少于一百五十人。一百多人的马队直扑铁英所在的小山头。而先前铁英等突出包围,敌团长怕被几人对直就走了,又命第三梯队、预备队的一营三连两个排迂回、堵截已经空虚了的右翼,至此铁英才被迫冲击后面之敌。如今敌三连已经完成了合围,前面敌二营残部全部压上,其阵势连铁英看了都心头发紧,心想郑幺娃完了,肖排长和侦察队长也救不出来了。
铁英枪不趁手,敌人又围住两个苗家人乱砍,命“板”掩护,几个纵跃抢进敌骑兵排。敌虽然是个排,在攻击侦察队阵地时就失了些人,后又遭铁英和“板”射杀了七、八个;春望左冲右突的射杀了几个,敌人和两个苗家汉子对杀中又失去五、六个;铁英冲到后,敌人只有十四、五个了。春望冲锋枪都像长了眼睛一般,射击得极精准,敌人不敢近,围住两个苗家人乱砍。几支如神的枪对着他们,即使苗家人凶狠,也只有和他们绞杀在一起才不至于被红军枪手射杀了。用的是铁英曾经用过的战术。
敌狡猾,见坚持几分钟支援的大部队就到,只团团围住两个苗家骑兵不敢出大力气把人杀了。“板”不敢开枪,春望也不敢,但铁英敢,路上飞奔的过程中就射杀两个,抢进战团即弹开一把近身战刀。他左手食、中二指因练弹石功或天赋异禀,比寻常人粗了一半还多,这屈指一弹,不亚于迎面一榔头,虽然没有把战刀弹为两截,但弹开尺许却不成问题。在快速转换、杀机四伏的战场上,杀人只是在毫厘之间,这一尺距离已经足够敌人死几次了。铁英朗月刀出手,要了这个敌人命的同时,起腿向后斜踢,一脚踢中侧后另一骑战马腹部,战马自然也死不了,但却吃痛后侧退,于是,这个敌人的战刀便劈不到人。敌一刀走空,还不及回刀,铁英的右腿又到了,却是腾身而起的峨眉裙里腿,一腿踢敌人于马下,左脚踏马鞍再起,两石一镖出手时,大喊:“走”。
铁英到,春望立即救“龙”而走。铁英出手,只因要抢在敌二营马队到之前救苗家人出困,不回到山头的机枪阵地,谁也走不脱。他出手即杀三人,伤两人,任谁也不敢靠近,于是“板”开枪,狙杀了一个后退之敌后,虎子们也到了。虎子和四个苗家枪手到,敌想靠近都没有了机会,更别说跑路逃命了;还有四排长和一个没有马骑的苗家骑兵呢?不说小山包稳如磐石,坚持到红二营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铁英杀人于眨眼间,敌大队人马还有两百米距离。铁英不退,见了虎子如见救星,不退还反打马前冲:“掩护,救人”,他要和敌人抢时间,救肖排长两人。
铁英打马直迎正面敌强大的马队,“板”尖厉的大喊:“保护铁英。”随即翻身上马,紧随抢了敌人战马成三人的苗家骑兵向铁英追去。虎子阻“板”不住,跃出战壕也徒步急追。四个苗家枪手听了“板”的喊声要动,四排长大喝:“回来,掩护”。时右翼的敌人也开始向这边压迫,四排长命春望狙击侧翼之敌,持机枪和四个苗家枪手向正面的铁英们开始了掩护射击。
铁英从救援“龙”的位置开始启动,离肖排长和郑幺娃不过五十米,而敌二营离他们起码还有一百五十米,铁英有把握救人。
敌二营见几个红军就敢策马来迎,以为这几人打仗失了心智、癫了,或是自知逃不掉冲上来拼命,一百五十米外就抽刀,“冲啊、杀啊。”声嘶力竭想骇人的喊声对身经百战的特勤队来说骇不到人,但一字冲击的马队所卷起的漫天黄尘和雪亮的战刀被刚露出云层的太阳折射,道道白光炫人眼目。第一次光天化日之下和大规模的骑兵交战,特勤队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冲了上去;因为前面是铁英,是少主、是兄弟、是情郎,更是几百次的生死相伴。但左、前两面几百个敌人不是凭感情就能消灭得了的,几个人要对几百个敌人,铁英也不是脑壳遭打仗打癫了,而是不得不面对。
“板”说红十团主力已经后续跟进,铁英大可以丢下郑幺娃、肖排长,以及尚在高地前沿、伤情不明的军团侦察队长打马撤退。但且不说虎子、四排长和苗家步兵等人没有马匹代步跑不跑得赢追击的骑兵,就是发了疯的狂奔,跑赢了又能跑到哪里去?一窝蜂的跑进大部队里去?敌人几百骑兵也一窝蜂的跟了上来,到时大部队的红军们可能连枪都还没有架好就被别人砍瓜切菜了,就更别说什么寻找掩体、构筑工事了。所以铁英不但要救人,还不得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