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枪这种东西对陶九子几人不陌生,不说以前在辽阳军营见个,就是马柱子也请他去给手下的兵当过两天教官,所以这种从德国引进、才由沈阳兵工厂仿制出来的东西在他手上就绝对得心应手,那种只需拉栓、填弹、回栓的快捷让他梦里寻他千百回了,如今有了这种东西那还不快马加鞭了?好在虽是夜晚老马却识途,到了离镇子一、二十里路时又遇大哥放心不下派了林冲和铁福来迎,众好汉欢喜不尽,午夜回镇后又是好一阵寒暄欢喜不提。【】
大哥心急,安排几时回众人就不敢耽搁,清早八成镇子里就喧闹了起来,装满粮食的大车直排出镇子外去了。
几人的办事效率不低,林冲租用了镇子里的大半大车;镇长黄启仁不敢向林冲借兵,但林冲几乎要把镇子粮栈粮食买空还是点了头,这是柳叶屯几十天的口粮,也可以说是救命的东西,镇长还算有点良心。
三十六挂粮车加严奎准备的一车零碎,车队浩浩荡荡了几百米。。。。。。
到柳叶屯的路少有人走了,一条车道早淹没在前方的雪色苍茫中;远处松林边缘不时有沉甸甸的雪轰然坠下,路边杉树上也有晶莹的水珠在不连续的滴落——春,渐渐的深了,辽西的山水虽然还没有春意盎然,但路边那两列猎户打扮的汉子却凭添了这冰雪世界中的一点生机,而远处出现的人喊马嘶和一眼不见头的车队就更是让这风雪柳叶路生机勃勃——陶九子的狩猎队到了。
二十七条汉子,十六支火铳、七把弓箭加四支梭镖,更有八骑健马驮了八个身穿虎皮、熊皮和豹皮短卦的伟岸汉子纵横其间,让这只队伍颇显气势也神秘了十分。
八大骠骑是蟠龙镇狩猎队追赶和围捕猎物的主力,八人清一色挎腰刀和火铳,彪悍无比,被陶九子命为后卫,压住车队逶迤而行。
昨日回镇子虽然已经是下夜,但陶九子不忘初衷,一心要灭了虎头岭土匪以绝后患,林冲言:“如此庞大队伍谅土匪不敢现身”,如何消灭?”九子性格偏激但绝不糊涂,说:“根据铁哥所说,虎头岭土匪劫道虽然一般以小股现身,但遇红货多、罩不住时却是会出现什么大当家一伙较多的人,我们可以十几挂大车远离车队为诱惑,有如此多的货物又有车把式和押货的人,那个什么何一刀必不敢冒失,待那大股土匪现身之时,我隐蔽于后的全部人马全出,必能一举歼灭之”。
“好,好主意,谅他土匪全来了也走不脱”,严奎不愧为九子的兄弟,九子说话少有不附和的。
林冲其实平常也很是信服九子,却是个炮筒子,否则几个家伙也怕走不到一堆了,可大哥来了后的几次跟风都被他和老铁否定,现在就有了些琢磨,也有些老练,说:“不可,既然平时都是那个孙一刀和几个喽啰劫道,为什么一旦出现大批红货又有那个大当家的现身?不难想象,土匪必定有眼线,要么在蟠龙镇和柳叶屯,要么就是在路上,而且眼线一定放得很远,否则那个土匪头子一伙要想及时出现就赶不急;如果我们把大半兄弟放在后面近了必被土匪发现,放远了只怕前面出了事也赶来不及,就是土匪得了东西走不快,等我们赶上来时也必被他们走脱,不可”。
林冲能在辽阳路上称大哥,可能不只是他的义气,现在这番理智后的说话连老铁和何云达听了都指点头,还不把陶九子、严奎和周一木、王疯子几人听折服了?九子言:“二哥所言极是,可这股土匪不除,终是心腹大患,如真能灭掉一股就少了一股,柳叶屯西边一股就更不可惧了”,说完向老铁和何云达看:“不趁今天人马兴旺更待何时?”不舍。
老铁和几人虽然还没有喝血酒、拜把子,却是喝了“一家子”酒的人了,九子明显要自己说话当然不会再做生疏的扭捏状,但却是向林冲说:“林冲兄弟的担心很有道理,可要说镇子里和柳叶屯有土匪眼线也说不过,土匪老巢在虎头岭一带是确定了的事,镇子到柳叶屯近百里路就一条独道,到虎头岭也有七、八十里,所以就是有土匪眼线也必要见了红货才会上路,就像我们现在的粮队一样,四通八达的地方土匪不敢凭估计就早早的回去了,不说估计错了要白跑百多里山路,就是土匪头目们白挨冻了也不会饶了他”。
“那、那个什么眼线见了我们上路再回去呢?”,严奎毕竟不是不是猎户,也不是本地人,问话不免幼稚,连陶九子都不附和了,说:“不会,他要去必定会在这条唯一、又满是积雪的车道上留下痕迹,还不被那些久走运输的人发现了,谁还敢走?”。
“那他走小路呢?”严奎不笨,却被身为猎人的九子啐一口:“傻了呀,离开大道全是齐腰深积雪山路,走不了马匹更走不了大车,没有大车或马匹代步,凭双脚是万难走到的;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走到了,可能走大道的客商们也早到了柳叶屯,所以铁哥的分析就正确,土匪们不会在这里插眼线”。
“九子所言极是,既然土匪消息准确,就正如林冲所言,他们必定是把眼线设在了大路上,而土匪得到消息后要去车道,必须有足够的时间,什么地方设眼线最好呢?”老铁自问自答:“当然是站得高、看得远的地方?”
“有了,是笔架山,此地是虎头岭向蟠龙镇收势的最后一座山峰,虽然不高,但形同一支笔一样突兀而起,向镇子这方没有视线遮挡,必是此处了”,老何在这条路上跑了十几年,当然熟悉。
“对,我也观察过,除了此处再无其他,就是从柳叶屯出来也有虎头岭起势处的一个岩壁上可以做为土匪的观察点,所以要想避开土匪眼线就根本不可能。。。。。。”
“咋办?不整了?”陶九子又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