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老朽的陈名弼对生死看得很淡。
但这惩罚比处死更重!
名誉受损,后代沦为罪奴,不仅是进不了官场,在乡里间还会被排挤、排斥。
随着惩罚一字一句说出...陈名弼仿佛看到自己成为家族罪人,被未来子孙唾弃,被历代先祖鄙夷。
这比直接让他死还要难受!
陈氏三兄弟不断叩首、苦苦哀求,只想求一个安稳死法。
如此重的刑罚。
让众多乡老眉头猛跳,心头一沉,但无人敢开口求情,生怕一开口就会牵连自身。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压迫乡里,迫害村民,你们面对牙牙学语的幼童尚且下得去手,我又如何能法外开恩!”陈江河缓缓开口。
刹那间,陈氏三兄弟如遭雷击瘫软在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于这目眩神迷、浑浑噩噩间。
一声佛号于公堂外响起。
“阿弥陀佛!”
原本双目无神的陈名弼眼中再次燃起希望。
佛,信仰。
公堂众人也不约而同停下,看向大门处。
那是一个穿灰色袈裟的老和尚,虽说是老和尚,肤如婴儿,脸色红润,没有丝毫苍老的意思。
“慧觉主持!”
“慧觉主持?”
“您怎么来了?”
众多乡老纷纷开口。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清佛寺的主持慧觉。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江河顿感不妙,上次郡守来人的背后就有清佛寺的影子,如今最后审理陈家庄案的最后...
对方没有再请郡守而是赤膊上阵!
佛教,绝不单单是宗教,更掌握着天下大半政权命脉!
挥手可遮车迟半边天,这便是佛教。
“主持远道而来,本官有失远迎还请赎罪!”陈江河起身拱手道。
纵使心中警惕,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
整这皮笑肉不笑的门面功夫。
话语间,不欢迎的语气,几乎毫无保留地释放。
慧觉禅师脸上带着慈悲的笑容。“阿弥陀佛,贫僧突然摆放实为唐突,陈县令不需自责。”
‘脸皮如此之厚?’
‘怪不得尊者说让我小心佛门!’
‘这慧觉禅师面善心黑,城府极深,绝非表面看着这么简单。’
陈江河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小心翼翼。“不知禅师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这一开口是小心翼翼试探。
慧觉禅师双手合十一脸正色道。“贫僧来此是为陈家庄祭祀一事而来!”
面对试探,没有丝毫回转,单刀直入!
陈家三兄弟脸色一喜。
佛门出手干预,事情就有了极大变数.
特别是陈名弼脸上更是狂喜,他做了那么多,都有是信仰佛门。
如今自己信奉者来此,不愧自己日夜祷告!
“慧觉禅师这是何意?陈家庄一案本官已下论断,您这是要为陈名弼等人翻案不成!“陈江河微微眯起了眼。
一抹寒光闪过。
这新上任县令面对清佛寺主持毫不避让?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众多乡老暗骂这是个愣头青。
此时,被冷视的慧觉禅师,仍保持着慈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