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乡老发话,其余人自然是不敢造次,纷纷闭上了嘴。
刘老汉也知道这是弼老帮忙,于是点了点头安静地坐在一旁。
很快,点卯结束,除了刘宗保夫妇外,村里的所有成年人都来了。
随后便是由另外二老中的一人出面。
只见他从袖中取出布卷,开始念诵上供家庭的名字。
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
陈家庄内家家户户很多。
但有孩子的,并且未成年,或是还未出生的不多,来来去去也不过就那么几家。
一些没被念到名字的都是暗自松了口气。
这几年努力一把,造个孩子,趁着名单次序未结束,自然可以让自己的孩子躲过一劫避免献祭、离别之苦。
然而此时刘老汉却是站了起来。
他激动地喊道。“陈家大户还有一个儿子,为何要用宗保来代替?”
原来这名单的头一个不是别人却是陈家大户。
而这献祭的孩子都已经定了,男孩的名字犹为刺痛刘老汉。
陈家大户大郎二郎几年中只生千金,唯有二郎的老婆生了个男婴,取名陈丁山。
但这正儿八经的陈家独苗没出现在名单上,却是自家孙子名字出现在上头。
在他心里,刘宗保就是自己的孙子,定是陈家人施展了诡计,蒙骗了乡老,骗走了自家的孩子。
之所以今日拖着身子来到祠堂,他也是存了找乡老谈一谈。要回自己的亲孙子的念头。
结果来到这儿,还没等说出心中所想,却是听到了这惊天噩耗!
面对刘老汉的质问,青年义正言辞地回复。“刘宗保已不姓刘,而姓陈,既然是陈家子嗣,自然有献祭的资格。”
“屁话,这根本是陈家人搞鬼,哪有刚认回孩子,就将他送上献祭的?”刘老汉忿忿不平地抗议。
但这开口却是惹到了弼老不悦。
质疑昨天裁决的结果,不就是在质疑他吗?
从未判错一件事,这是他能当上乡老,并被村里所有人都尊敬的原因。
如今这话却是在撩拨他的虎须...
“你的意思是在质疑老夫吗?”冷冽的目光横扫。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此时陈家大户那头有人站了起来。
“关于将宗保献祭会河神的事,我们也很心痛!”说话的却是陈家老太。
她的眼角泪水都挤出了两滴。
看起来是十分痛心。
在其身旁的糜氏也是凄凉地开口道。“这是乡老公平公正的选择,尽管心痛,身为村里的一份子,我们会坚决拥护乡老的决断!”
两人这一唱一和间,却是将大义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其实这么做也不算什么。
但在发生刘老汉发难质疑弼老之后。
如此作态,与之前刘老汉的所作所为,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有人都下意识觉得是老人私心过重,让村里人看向老汉的眼神中,多是充满不屑,鄙夷。
“宗保不是你们的孙子,你们自然不心疼...”刘老汉还想据理力争。
在场村里人都是冷笑连连,一些‘好心人’还开口劝说,让他不要小家子气,要为陈家庄未来考虑。
面对这一众冷嘲热讽,救孙心切的刘老汉胸腔一闷,脑一热,连连咳嗽三声,胸前衣裳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