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昊问:“什么事会坏了夫人名节?”你们已经暴露了吗?
武管家皱紧了眉头:“全都要怪我做事不密。”
“其实自老爷死后,夫人便常常忧心。我家姑爷本是赘婿,论情理,即便日后也该当由夫人的独女、我们小姐掌家。但自从老爷死后,姑爷便渐有骄狂之态,想到小姐年岁尚小,夫人担心她日后不能制住姑爷,便常常与我计议。”
龙昊心中奇怪:为什么小姐年龄小就管不住姑爷,不还有她妈吗?
“昨晚我又去夫人房中商量,不成想......唉!都怪我藏不住马脚,竟被姑爷发现。出来时便被他堵住,告诉我若不想此事传扬出去,便要我到县衙自首,担了杀害老爷的罪名。”
武管家说着说着就逐渐愤恨:“我明知是他害了老爷,但我无能,就是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下得手。那晚熬药的确实是我,事前我都检查过,药没问题,我可没乱添东西。”
他边说边就又要哭了,脸上满是懊悔、与惭愧。
龙昊也还没想通,暂时帮不了他,便叹了几口气后也就走了。
走出监牢,龙昊在门口跟蔡牢头打了声招呼,“劳蔡爷费心了,看顾他的性命,这二两银子给蔡爷买点下酒菜。”
“嗐,都自己人,昊哥儿也别太客气,我跟你爹也是老熟人了。”
龙昊心中想:唉,半天功夫就花了徐夫人二十多两银子,奢侈呀奢侈。
蔡牢头则想:唉,半天功夫就前后收了两次二两的银子,罪过呀罪过。
两人告别。
龙昊想着武管家的性命应该暂时无忧,但是如何揪出王姑爷倒还颇费思量,看样子还得再查。
只是从早上知县派差、到中午徐夫人相托、再到下午探监,一天也就差不多没了。此时天色将晚,龙昊想到案情之烦,闷闷不乐,便又拔步去到王家。
而另一边,蔡牢头眼看到了饭点,也就先下了班。但他没有回家,而是径自来到了百花楼,楼上雅间内已有人相侯。
见他来了,那人率先起身行礼道:
“有劳蔡爷辛苦一趟,一杯薄酒,我先敬您。今儿兄弟做东,蔡爷有相熟的姐儿,不妨也叫来说话。”
牢头蔡守正连忙推拒道:“不敢当不敢当,才刚受了姑爷厚赐,不敢再吃您的酒。倒是您跟小姐大喜的时候,少不得要前去讨杯喜酒喝的,也沾沾喜气。这次就免了吧,晚上还要当值。”
王姑爷的脸皮微微抽动了一下,但还是不改笑容:“一定、一定。”
随即二人坐下,王姑爷便问:“下午托蔡爷看顾我家的家人,想不为难吧?可有其他人来搅扰?”
蔡守正疑惑道:“这倒让小人不解了,那武管家既做出了这等事情,姑爷怎么还反替他讨情面?”
王姑爷叹气道:“唉!毕竟是家中的老人了,老爷在时他也颇有劳苦。虽然一时行差踏错,做下这等忤逆犯上的事来,但我家夫人还是想给他留个体面,能认罪抵罪便了,却不忍使他再多受人折辱。”
蔡守正便道:“夫人和姑爷,都真是菩萨心肠啊。不过武管家怎么说也是有些体面的人,平日里人也厚道,如今虽然犯了事。但我们牢里弟兄也不会为难他的,姑爷多虑了。”
“我家中人多口杂,就怕有人想要落井下石,不得不防啊。今日可有外人去找过他没有?”
“嗯……”蔡守正听了这话便有些犯难,犹疑道:“倒也说不上外人吧,我们衙门里的捕快龙昊,今日去过。”
旋即他又赶忙补充道:“不过他也是一片好意,说是有过一面之交,受了人家的恩惠才来探望。还请姑爷不要多心。这龙昊刚死了的老子跟我相熟,他们家祖上三代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想来不会妨事。”
王姑爷听了这话不置可否,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一阵,用过些酒菜后便先后离去。
而另一厢龙昊又找到了金莲。
今天王家已不甚忙了,再说徐夫人早就知道了龙昊和金莲的事,龙昊便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即央求道:“好姐姐,烦心得很,陪我出去走走吧。”
金莲听说夫人已经知晓,便懂得其意了。因此脸红得苹果一般,支支吾吾道:“只求捕爷快些”,也就任由龙昊拉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