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氏王心中起疑,我们再主动求和,那时月氏必然以为我等被困北山关前,有北去之意。
剌失阿是守成老将,月氏年后必定打算反攻居延泽,将我等赶回草原。
若是我等让月氏提前换上求战之将,借其求功之心,北山可破。”
冒顿眼神变换,问道:“那么,谁才是月氏的赵括呢?”
赵炎暗瞪冒顿一眼,出声说道:“月氏的新太子护涂何如何?”
冒顿呢喃道:“护涂何?”
听起这个名字,昭武往事又袭上心头,冒顿不禁握紧拳头,随后又缓缓放开。
当年护涂何因败于匈奴而对自己耿耿于怀,如今似乎可以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
冒顿点了点头,望向自己手下最知月氏者柯世列,问道:“怎么样右骨都侯,可有胆量替本单于出使昭武城,为大匈奴除去北山关喉?”
柯世列起身扶胸,眼露决绝,铿锵道:“臣为匈奴何惜此命,月氏如今处处受挫,量他们也是无胆害我。”
冒顿拊掌笑道:“果然是纵横大才,本单于再予两百屠耆亲卫听用,留作沿途保护之责。”
柯世列接过节杖,带人出使月氏,为此车寻还停止一天攻打北山关。
剌失阿见匈奴出使,也不敢怠慢,用绳子将文书钓上来,直送昭武城。
三天后送来回信,塔宁诺阿同意谈判,柯世列被月氏人放下来的箩筐吊上北山关,随行的侍卫却只允许带十名,柯世列只好将其余亲卫遣散归部。
匈奴使团在前往昭武城的路上,但贵霜部的报捷信快人一步。
塔宁诺阿接到捷报,千年冰封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赞道:“看来还是塔塔和托勒托有托国的担当啊,戈壁一战斩乌孙、匈奴联军万余骑,攻占伊吾卢城,这才是我大月氏的良驹之才。
丞相,着各部犒赏贵霜此次西征的将士。”
吉雅丹上次吃了亏,这次明显稳健了许多,躬身应承道:“老臣恭喜陛下,犒赏之事会责令各部尽快施为。”
处在同殿的护涂何难掩心中阴霾,几个弟弟在部族的发展,似乎过于好了,导致自己这个当大哥的,却没有什么拿出手的战绩了。
这时侍卫来报,匈奴使团到了。
有着贵霜在伊吾卢城的胜利,凌格奇提出来的集结三军之力,在北山关跟匈奴人决战的契机似乎已成。
护涂何上前出声道:“父王,如今西边贵霜大胜,东部南山关固守,我大月氏已有余力回击匈奴。
匈奴来使无非恶言恶语,不如斩了匈奴使节的头颅,来回敬冒顿攻我双靡之仇。”
王座上塔宁诺阿默不作声,好像在考虑此行的利弊。
凌格奇出声道:“大王不可,匈奴使节前来,乃是北山报备,昭武点头,如今朝堂不问而斩,何以数十人之命,竟败我月氏百年国信,日后那国敢再使月氏?
若是大王不愿见,打发匈奴使节走即可,何必累自己声名。”
塔宁诺阿颔首说道:“既然这样,见见也无妨。”
望着传信而去的侍卫,护涂何心中淤气难出,咬牙退回了原位。
持节的柯世列走进大殿,施礼说道:“外臣柯世列,拜见月氏王。”
正坐的塔宁诺阿肃然问道:“匈奴无故袭我居延、弱水两处大营,北山战酣,今冒顿派使节前来,所为何事?”
柯世列抬首正声道:“我家大单于有言,当年质子月氏,受尽欺辱,今日攻克弱水下游,只为回敬当日月氏的无礼,得月氏应当赔付我匈奴之地。
如今北山关以北皆是我匈奴健儿雄驹所组成的铁骑,我家单于体谅惜月公主出塞之苦,不忍两国再生龌龊。
提议两国罢兵止戈,以北山关为界,北山以北划归匈奴治下,北山以南为月氏国土,单于和大王约为兄弟,自此两国无争,恩怨尽散。”
护涂何站起来喝道:“冒顿凭什么跟我大月氏讨价还价,弱水流域本就是我月氏人的牧场,匈奴袭我边境,杀我子民,岂是冒顿一句话就能揭过的道理,月氏与匈奴乃是驼马之争,究竟是骆驼走过沙漠,还是马驹倒毙戈壁,胜负还未分呢。”
图里也是不依不饶,喝道:“既然你们匈奴人敢冲进月氏人的羊圈,那就应该想想,明日是否能守住自己的宿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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