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带人重修当年的头曼城,用来充作单于庭驻地,向西北可拥漠北草原,向东北掌控东胡旧地,向南居高临下俯视中原。
北上的途中,出使月氏的柯世列将惜月公主带回了单于庭。
柯世列稳固月氏有功,被封兰侯,虽然月氏送来公主和亲,但大家都明白双方的争斗不会就此停止。
望着当年在昭武城娇蛮的月牙儿,冒顿不由得唏嘘时光荏苒,质子月氏仿佛就在昨日。
第二年月牙儿为冒顿生下了儿子,大巫师敕兀扬替其取名罗姑比。
为了更好的掌握全国部族,冒顿修建了两条驿站系统,起点为头曼城,一条由阴山到余吾水,用来联系右部匈奴和漠北诸部。
一条由阴山北到东胡王庭旧地,用来联系左部匈奴和东胡旧部。
形成这两条信息线,可以让单于庭用月余时间就可以集结全国兵力,同时加强了各部联系。
以胡堡为起点,令狐苟在冒顿的授意下着手在中原与匈奴的边境上设立交易场,控制了北部草原对内地的战马贸易,冒顿开始逐步控制对中原的战马输入,以减少中原骑兵未来对匈奴的威胁。
对匈奴国内,单于庭控制着商贸线,又一次将各部族拉到了单于庭身边,冒顿对各部的控制远胜头曼。
得到河套,不仅为匈奴提供了优质的牧场,冒顿更看重的是遗留下来的秦人、工匠和技术。
得到车寻以及二十万戍边秦人,极大的补充了单于庭管辖下的人口,增加了大批量的粮食产出和生产力。
秦军工匠有先进且成熟的青铜冶炼技术,直接填补了匈奴冶炼业的空白,将匈奴推向了青铜帝国之路。
制约帝国发展的除了武器还有人口,匈奴人少,冒顿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以单于庭下令鼓励牧民多生,并且未来还将以律法的形势进行鼓励,但这都是后话,建立律法的事也无法一蹴而就。
冒顿无法教育到每个牧民,只能走精英教育的路线,以各部贵族子弟为主的近卫屠耆军就添加了匈奴话,加强他们对匈奴民族的认同感。
从而由上至下影响更多的匈奴人,冒顿本想找人创造匈奴字,但受众只是精英的话,根本无法推广下去。
统一语言文字,需要庞大的受教育人口,冒顿此时根本没这个条件,只好要求官方书写用小篆来代替。
匈奴的律法也需要走上日程,种种件件可比打仗来的繁杂多了。
从结束和东胡的吉哈良决战开始,没有外力的威胁下,冒顿就开始跟文臣们着手这些东西,经过兵不血刃收回河套的这段时间,两年来搭起骨架的匈奴帝国逐渐丰满了起来。
经过商议冒顿综合匈奴习性,完善官制,燕吾自觉老迈,不愿再担任首席相位,带着闾丘黄专心做起了内官,冒顿知其有退隐之意,遂不愿强留。
让呼延部者莫言担当相位,为首辅,兰芪为当户,内卫首领,须卜起讫为大且渠,主官狱讼,冒顿给足了三姓贵种的面子。
赵炎和柯世列被冒顿拜为左右骨都侯,用来帮助自己辅政。
明确设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等官位。
因为匈奴如今实力不济,冒顿便在全国预设二十四万骑长,每名万骑长按原有的部族区域划分。
大万骑长如呼延部,可出骑兵已经超过万骑。
小万骑长如啫啫、屋拙,可出骑兵只有千骑。
这二十四万骑长有权利再设置各自的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等从属官职。
匈奴立国。
北归后第二年五月,冒顿放下了手里中原来的情报,山东项田征伐不休,除了年前跟田氏做了几回战马贸易,唯一的对匈奴的影响便是今年从中原收购的粮食价格上升了不少,这对屯粮备战的匈奴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经过和诸臣的商量,冒顿召集各部首领齐聚头曼城。
在大巫师敕兀扬的主持下,冒顿带着诸王、诸部首领祭祀过祖先、天地、鬼神后,召开了灭亡东胡、收回河套后的第一场金帐大会。
待左右各部首领坐下,王座旁盛装胡笙陪坐,冒顿开口说道:“今日大匈奴击败东胡,收归河套,当贺。”
诸部首领皆喝道:“为大单于贺!为大匈奴贺!”
冒顿又道:“而今大秦如山崩,中原零散,外部已无势力能阻挡我们,这是我匈奴一统草原的最佳时机。
诸位当与本单于勠力同心,攻灭宿敌月氏,一统草原,将诸引弓之民尽收我匈奴帐下。”
“我等仅尊大单于令。”
随后冒顿望着众人,着手统筹各部,说道:“左右两部王爷,先说说各自领地的事情吧。”
阿尔斯楞走到金帐中心,对着冒顿施礼后说道:“大单于,左部如今已经攻灭东胡残余势力,弓卢水两侧以成我匈奴牧场,东胡不复存在。
东胡王翰勒亦刺答的两个王子,被哲塔午台和格日图带着翻过大鲜卑山,投靠扶余各部。
扶余人慑我匈奴之威,除哲塔午台外,其余尽皆斩杀,头颅送到左谷蠡王帐验收,确认尽皆伏诛。
其余一子带领鄂嫩喀部等部逃往北海,被鲜卑、乌桓两部追上剿灭。
现被俘者达兰宝音、忽室尔、矢竺格及其子女等人,请大单于示下,当如何论处。”
昔日仇敌在前,但冒顿已经没了和他们计较的心思,斟酌后说道:“达兰宝音为先单于阏氏,当免其死,交由单于庭恩养,着大阏氏处理此事。
忽室尔叛逃匈奴,助东胡杀我牧民,身为王子理应重罚,赐其不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