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庭营地,鼎中的羊肉已经熟透,肉香味扑鼻,但除了添火的奴隶在不停咽着口水外,贵族们却已经有人觉察出了不安。
众人见头曼久久不归,地平线上新军狼骑打马而来,并向单于庭营地两侧快速移动,隐隐有包围单于庭之势,贵族们纷纷意识到了不对。
望着疾驰而来的新军狼骑,大阏氏达兰宝音面露惊恐,连忙一把扯住侍女赫者,声嘶力竭的喊道:“快!派人去给忽室尔和青葛传信,冒顿反了!快去!”
几队东胡骑士分别从单于庭营地不同方向打马狂奔而出,狼骑的截杀未尽全功。
单于庭随着新军狼骑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乱作一团。
特木尔拽着燕吾的衣襟,面目狰狞的喝道:“狗奴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单于庭亲军何在!偌大的单于庭难道没有一兵一卒可以御敌?”
燕吾面无表情,仿佛被特木尔拉住的不是他似的。
眼见急眼了的特木尔拔刀准备砍了燕吾,阿矢斯力冷喝道:“右日逐王喝醉了,左右武士让右日逐王清醒清醒。”
“嗨。”
巴根带头冲了过去。
被缚的特木尔怒目圆睁,大喊道:“阿矢斯力!是你谋害了大单于!你是挛鞮氏的罪人!你...”
胡言乱语的特木尔迅速被左右武士押下,巴根用破皮子堵住了他的嘴。
对于贵族们投来的异样眼光,阿矢斯力不以为意,冷声说道:“一个个都是王族显贵,瞧瞧现在慌乱如丧家的黄羊,真是丢尽了匈奴人的脸面。
急什么?几息过后大单于便回来了。
左右武士,再有私自离席者尽皆扣押,留待大单于处置。”
“嗨!”
阿矢斯力的强力镇压让席间的贵族们隐忍了下来,领头的“六角”王则开始了眼神交流。
几息的功夫,里应外合下,冒顿便带人包围了单于庭营地。
狼骑在单于令的帮助下,很快缴械了单于庭守卫,博格克等军官被看管了起来。
冒顿阔步登上主位,高举单于狼杖为证,悲喝道:“先单于突发急症,已经前往长生天去了。”
闻言,贵族们面面相觑,轰然询问的声音骤起,紧接着宴会场炸了锅,猜测和被证实是两码事。
审视着眼前乱做一团的贵族们,冒顿紧接着说道:“先单于留有遗命,立本王子为新单于。”
“大单于不会下此遗命!”
“冒顿你这个叛徒!”
“冒顿!反贼!”
.....
跳出来反对的贵族瞬间被屠耆护卫砍倒在血泊中,鲜血的气味终于让叫嚣的贵族们冷静了下来,静静的望着冒顿。
冒顿冷冷的望着全场,冰声说道:“再敢有不尊先单于遗命者,皆可随先单于而去。”
燕吾声泪俱下,哭过先单于后率先带头跪地,拜道:“老臣愿奉先单于遗命,拜见冒顿单于。”
左谷蠡王阿矢斯力紧跟着起身拜道:“臣奉先单于遗命,拜见冒顿单于。”
和冒顿有着骆城之盟的贵族小辈们如阿尔斯楞、狐贺鲁、奥敦格日乐、诺珉、柯尔克穆图、恩赫等人纷纷下跪,大拜道:“臣奉先单于遗命,拜见大单于。”
呼延氏、兰氏紧跟着大拜。
在他们的带动下,犹疑间的贵族纷纷跪拜。
眼见冒顿大势已成,陶格斯、苏合、哈斯额尔敦,巴图达赖、巴雅尔等顶尖王贵们纵使心中不甘,但都被裹挟着纷纷拜见。
强权兵威下,冒顿压伏了单于庭。
望着跪地的众人,依旧面无表情的冒顿继续下令道:“单于令,狼骑接管单于庭,单于庭即刻禁止出入。”
“嗨!”
狼骑应声而出,左右武士将大阏氏达兰宝音围住,达兰宝音愤恨的望了一眼跪伏的贵族们,随后瞪了一眼冒顿,带人返回粉帐。
其余贵族虽有不甘,但自身已为砧板上的鱼肉,根本不敢妄动。
此时通过狼骑来报,冒顿也知道达兰宝音已经将单于庭兵变的消息传了出去。
本来计划利用单于令骗青葛、忽室尔斩首的路断了,不过要战便战。
冒顿冷声下令:“单于令,右贤王青葛、王子忽室尔聚兵造反,罪不容诛,各部随本单于即刻平叛!”
“嗨!”
说着冒顿拿起头盔,疾步而出,跨马出征。
他留下帖木尔、赵炎和柯世列三人率领青部一千狼骑,配合燕吾和阿矢斯力稳定单于庭。
坐上单于位简单,但要坐稳单于位的冒顿,非一场血战立威不可。
望着冒顿离开的背影,阿矢斯力望着儿子说道:“大匈奴平叛,怎么能没有左谷蠡王部的身影,阿尔斯楞你也应该遵从单于令,带左部平叛。”
“嗨。”
阿尔斯楞闻言带着巴根跟了上去,狐贺鲁、奥敦格日乐等人也跟了上去。
见左部站队,众贵族在阿矢斯力的半胁迫下,纷纷加入了冒顿的平叛阵营。
花花轿子人人抬,冒顿不会真指望这些人去平叛,他要的是一场大胜来震慑匈奴。
单于庭北大营,中军大帐内,朝鲁望着面前满头花白的图图布自刎在前,心中不忍。
图图氏这个因头曼单于崛起的新贵部族,将会随着头曼单于的死去而消亡。
接管单于庭主力兵权后,朝鲁下令道:“厚葬图图布将军,其余人各司其职,全军开拔,征讨叛军!”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