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死神来临,巴音布鲁图脑袋里一片空白,慌张干涩的嘴唇颤抖着,打了多年交道,几时呼延部有了如此装备精良的骑兵。
就在巴音布鲁图接受不了接踵而至的打击时,帖木尔带着骑兵来到了他身边。
当巴音布鲁图脚上被套上绳索时,那怕他是一个傻子,也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匈奴骑兵想干嘛了。
这种用马拖死人的游戏,自己南征来不知道玩了多少,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想起这一幕幕,巴音布鲁图颤抖了起来,起身想用手去解开脚上的枷锁,却不了被黑甲骑兵一脚踹到。
马儿跑了起来,那一个个被自己托死的厉鬼冤魂们仿佛找上门来,巴音布鲁图在恐惧中呼喊着饶命,但这一切都是枉然.....
整整两万丁零人消失在眼前,派兵打扫战场,漫步其中的铁托不由的觉得老了,他太明白草原上要想全歼对方骑兵是多么的艰难。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游牧风格是中原帝国轻易不进草原的原因,而自家女婿却给自己上了一课,没有网不住的鱼,只有更结实的网。
呼延部此战抵挡住了巴音布鲁图两万人的冲击,损失自然不小,百余人阵亡,千余带伤,若是呼延部独战,怕是呼延部也就不在了吧。
想到此处铁托唏嘘,者莫言来到了父亲身边,带来了冒顿给的八千俘虏,这八千丁零人奴隶可以补充呼延部的实力。
望着长龙般的俘虏队伍,在这一战后老去了许多的铁托开口吩咐道:“者莫言回去以后你就来接手呼延部的事吧。”
“阿爸…”
者莫言刚想开口拒绝,铁托挥手打断了他。
铁托颇有些落寞的说道:“老牛难生利角,我和头曼的时代终究是过去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你掌管部族,让呼哲去跟着冒顿,此子有此雄兵在手,单于庭怕是奈何不得他了,属于他的匈奴时代不远了。”
说着铁托捡起一杆呼延部的旗子,叹道:“就是苦了胡笙,当年我贪一时心切,让她嫁给了冒顿,此时想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落寞的铁托率领着护卫离开了战场,身后者莫言自然而然的担负起了呼延部的重担。
他将剩余的骑兵分成两部,一部两千骑兵随着自己,将本部的伤残骑兵和八千奴隶押解回部,剩余的三千骑兵由弟弟呼哲率领,紧跟冒顿的狼头大纛而去。
接下来的战场打扫很顺利,丁零人投降的俘虏很是温顺,在草原上动不动就屠杀俘虏的风气下,每个丁零俘虏都小心翼翼的在狼骑的看管下默默走着。
长龙般的俘虏队伍,走向狼骑大营,大帐内冒顿和赵炎、柯石列等人商量下决定暂时退兵。
对呼延部来说这场伏击是大胜仗,但狼骑在其中的表现并非完美,出现了不少问题。
各级将领的指挥生涩,各军之间的配合不畅,这些都不是一场胜利能全部改变的。
好在对冒顿来说,还是有点安慰奖的,此战狼骑中涌现出了几个不错的将领苗子,出自屠各部的松图格日乐、鲜支部的须卜里台、呼嘞荼岩部的鸿都八失喇,细算下也收获颇丰。
根据单于庭燕吾的来信,老头曼此次一反常态,单于庭的援军在阿矢斯力的带领下,两万先行军正在向漠北急行。
其余各部的兵马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向单于庭,援军在匈奴各部有条不紊的征调。
老头曼展现着他在匈奴草原上巨大的影响力,强有力的大手力图通过战争,捋清着内部的不和与痹症。
夕阳下匈奴部落联盟正在迸发出他最后的光热。
为了减少伤亡,经过大战的狼骑开始向南转移,躲开哈森的兵锋,防止哈森丧弟后的报复。
在冒顿的狼骑护卫下,匈奴北境的各个部族开始大规模南迁。
哈森大军则在巴音布鲁图战败的地方裹足不前,哈森没有展现出任何复仇的欲望,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这种寂静的等待让冒顿不由的心惊,本来准备坚壁清野,想靠着广袤草原的战略纵深,来和哈森大军周旋的计划破产了。
哈森一拳没有打在棉花上,反而是将拳头缩了回去,蓄势,这使得哈森下一步动作变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部族南迁途中并非没有好消息,自从和呼延部合部一起南迁放牧后,也是在伏击完巴音布鲁图后半个月,日夜兼程的单于庭两万援军抵达了冒顿和铁托的合部大营。
阿矢斯力和铁托热烈相拥,阿尔斯楞也为冒顿带来了一帮老朋友,奥敦格日乐,诺珉、柯尔克穆图,恩赫,狐贺鲁这几个和冒顿北伐巴图的战友。
刀山火海闯过来的几人虽然一年不见,但仅仅凭借着身上的气势和眼神,大家都能明白朋友永远还是朋友。
在北伐巴图胜利后,驼城中活着的人都失去了联系,这既是一种保护同样也是另一种磨砺。
现在的他们在驼城证明了他们的勇气和实力,在部族中多少都得到了肯定,最差的也在十夫长混迹。
最好的像阿尔斯楞几个,早就从部族厮杀中成长了起来,不然此次冒顿也就见不到他们了。
叙过旧,战前不便饮酒,狼骑的规矩,冒顿作为领头人更加不能坏规矩,军职在身的诸人便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