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权利两字,李欣在以前完全没有和它打交道的机会,班干部什么的都是敬而远之。
到了这里虽然顶着匈奴大王子的名号,但显然这个名号只能带给他无限的危险,至于那遥不可及的权力,李欣好像并没有渴求过。
李欣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深思,接着向赵炎讨教,问道:“赵兄,不如为我谋划谋划可好?”
赵炎潇洒起步,笑道:“这可不是炎该头疼的问题了。”
望着离去的赵炎,李欣知道又该自己做决断的时候了。
赵炎和手下的帮助在此时都显是苍白,想起跟随自己,已经初具规模的小部落去留时,此刻李欣心中充满迷茫。
虽然对前进的方向还存着疑惑,但此刻护犊子的李欣却万分清醒,他现在要做的便是保护住胜利果实,让胜利不至于随意流逝。
走在胡堡街道上,李欣内心一遍遍的撕扯下,又找到了他要守护的东西。
望着聚义厅三个大字,李欣想了想说道:“廉颇军这帮马匪自相残杀,手足兄弟都不放过,那里当得起义字。
如今我匈奴入驻胡堡,本王子又是九原县令,对陛下当以忠心为先。
我等沐浴皇恩,当以忠义鞭策己身,此厅当改为忠义堂。”
“嗨。”
李欣鸠占鹊巢,豪气的坐上了忠义堂首位,静静等待着新一轮没有硝烟的战事。
虽然可能没有刀光剑影,但同样会存着灭部的风险,而手底下尽千人的性命,此时紧紧握在他手中。
大厅里并没有人喧哗,因为此时这里充满着哲塔午台即将到来的压抑。
名声在外虽然会树大招风,但它并不是没有好处,他会让对手在心中留下深深惧意,而这些惧意,有时却能起到不一样的结果。
显然对于李欣来说这一切并不是什么好的开始。
在赛罕的带领下,哲塔午台毫无惧意的昂首站到了忠义堂中央,仿佛刚刚的失败对他来说并无影响,他依旧是鄙夷天下,掌控一切的草原智者。
初次见面哲塔午台与李欣四目相对,互相打量着对方。
李欣眼中哲塔午台两鬓白发,似乎还隐隐夹杂着赶路时残留下的白霜,穿着并不厚实的皮袄,腰间挂着的青铜剑上没有任何装饰,显而易见,这把佩剑并不仅仅是一把装饰品。
李欣还从哲塔午台的身上嗅到了鲜血的味道,那是战死在葫芦谷内百骑身上喷洒出来的,作为这些骑兵的主人,杀死他们的人就在眼前,而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哲塔午台浑浊的眼中仿佛只有李欣似得,其余厅内的人仿佛都化作了虚无。
而李欣身上却有一种被孤狼盯上的感觉,哲塔午台那双黑色的眸子,宛如黑暗中散发着嗜血绿光的老狼。
哲塔午台毫无礼节的盯着李欣,让厅堂中赛罕、朝鲁等人怒气渐生,主辱臣死,这让他们对于名声在外的哲塔午台没有任何好感。
人群中阿古达木怒不可遏,想起一个个惨死在葫芦谷谷内的兄弟,阿古达木气愤的拔出腰剑怒道:“老匹夫休要猖狂,还我兄弟命来。”
闻声望去,哲塔午台丝毫不惧,带着嘲弄说道:“手下败将耳。”
手下败将四个大字击碎了阿古达木最后的理智,本来只是嘴上威胁的阿古达木抬步向前,却被身边的赛罕和朝鲁赶紧拉住。
李欣挥手让人将阿古达木请了出去,现在他需要一颗冷静的心。
李欣面无表情的说道:“本王子想哲塔午台老人作为草原有名的智者,此次来,可不是专门为了激怒本王子手下的将军,来逗乐子的吧。”
哲塔午台并没有回答李欣的话,而是环视厅内众人说道:“能几次三番的猜出老头子的想法,料敌先机的不知是那一位。”
赵炎向前一小步,道:“正是在下。”
本以为哲塔午台会和赵炎放几句狠话时,却见哲塔午台看了一眼赵炎后,径直走到了李欣面前。
哲塔午台貌似只是为了看一眼赵炎的长相而已,显然对于年轻的赵炎,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哲塔午台将这次赵炎猜出自己意图的事算做了偶然,一个如此年轻的谋士,显然在他眼中还不够看。
傲慢的哲塔午台抬头说道:“大王子手下真是人才济济,勇士和智者皆备,此次屠耆军输的不冤,不过下次,就不知道大王子还会不会有如此好的运气了。”
面对哲塔午台的挑衅,李欣不做计较,毕竟口舌间的争锋,最后依靠的还是实力。
李欣清醒的知道这次之所以能击败屠耆军,自己的运气帮了大忙,若没有在商道上碰见赵炎,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必定是他。
李欣笑道:“老爷子说笑了,运道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准,说不定下次,长生天还是会站在冒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