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李欣走进屋子低声向赵姬说道:“娘,快点收拾东西,穿上胡服,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赵姬见赵炎如此作态,连忙收拾了起来,赵炎说完话转身奔向了厨房,将厨房里的柴火堆抱在了屋里,并在柴火上淋上了油。
待做完准备赵炎用手轻轻按了一下胸口的火折子,心中大定,大不了同归于尽罢了。
因为两人是逃难出来的缘故,根本没什么东西,赵姬只是背了个小包袱,装了些衣物,赵炎则只准备了些吃喝。
带着赵姬来到了卧室,掀开地板露出地道,赵姬顿时发出一声惊呼,不敢相信的望着赵炎,她现在终于明白儿子一天到晚待在这里是在干什么了。
赵炎顾不得和赵姬解释什么,转身插好门,将身上的包袱放在地道口便朝着里面纵身一跃,站定了的赵炎只露出了个脑袋,对着赵姬说道:“娘,你在这里等着,地道还没有挖好,如果齐杰他们要硬闯时你再叫我。”
不等赵姬回答,赵炎提着牛油灯一头扎进了地道,赵姬看着消失在地道口的赵炎,又转头望了望自家大门口方向心顿时揪了起来,都是自己拖累了炎儿。
赵炎挥动着手里的工具,借着牛油灯亮光将地道口一点点的挖进,可惜心乱了的情况下,挖进速度可比往常慢了不少。
再加上赵炎已经挖过一段时间,没有休息的情况下也有点力竭,可偏偏此时屋漏偏逢连夜雨,手中的工具噔的一声脆响,报废了,赵炎连忙用手刨开泥土一看,顿时心灰意冷,一块大石堵路,他心中哀叹道:“难道天要亡我赵炎呼。”
灰头土脸的爬出了地道,赵炎一露头,赵姬连忙走了过来,将水壶递给他,赵炎挖了这么久口渴不已,接过水壶咣咣的大口喝了起来。
看着满脸灰尘的赵炎,作为母亲的赵姬心中颇为难受,自己从小锦衣玉食的儿子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大罪,但国破家亡,做为亡国之人他们又能如何呢?
赵姓本是赵国独一无二的尊贵姓氏,可现在这个曾经带给他们无限荣耀的姓氏却成了催命符,赵国贵族变成了过街老鼠,在大秦全国各地都贴满了通缉赵氏贵族的布告,而且因为秦国统一六国时赵国反抗最为激烈,秦国对赵氏贵族可谓下达了灭族令。
邯郸城破,她与赵炎一路北逃,本想流亡他国,可赵灭后短短几年功夫大秦便统一了天下,母子二人连流亡他国都不行了,只能一路辗转北上,却不料在途经胡堡时马匪头子想强纳她为妾,幸亏李轻车本是邯郸逃卒也算见过世面,知道士人的重要性,儿子展露才华她才得以幸免。
之后暂居在胡堡的日子里她深居简出,熟不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轻车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们母子。
看着一旁快要累瘫了的赵炎,赵姬想去帮他擦拭汗渍的手停在了空中,她知道儿子自从邯郸城破的那一刻起便痞性全无,变得很是要强,而且夫死从子的教条深深印在她心里。
自嘲般的一笑,赵姬看着儿子轻声问道:“炎儿,可是地道出了什么状况?”
在地道口里的赵炎愤恨的锤地,懊恼道:“地道被块大石阻住,我暂时想不出办法解决。”
大石阻路,赵姬眉头一蹙,顿了顿她鼓起勇气说道:“炎儿你走吧,娘知道以你的本事,只要没娘这个包袱,凭你的聪明这些马匪挡不住你的。”
赵炎将水壶狠狠砸在地上,高声道:“安敢如此辱我?我赵炎还没沦落到弃母的地步,休要多言。”
赵姬被赵炎一吼没了声音,赵炎冷声一哼转头又钻进了地道。
门外晒着太阳的齐杰却是百无聊赖,和手下们互相聊着些女人们的家长里短,好不自在。
因为是主管粮草的伙计,所以齐杰手下人很多,如果不是自己泥腿子的缘故,他肯定效仿偶像信陵君一般养士。
不过实力和财力都不济他便换了一个法子,养士不行咱就退而求其次,养些三教九流的人来充充门面也不错。
一个尖耳猴腮的瘦麻猴手下令狐苟窜到齐杰面前,笑着抱怨道:“大哥,咱们好歹也是报喜而来,这赵家小子不请咱进去就罢,连杯酒水也不给,可真是小气的紧。”
齐杰知道手下人什么德性,可顺着这么一想也对,这赵家小子真不会做人。
总听那些见过赵姬的兄弟们,在耳边吹嘘赵姬的美貌,齐杰自己心里也是痒痒,既然你李轻车吃肉,那我们兄弟们解解眼馋也好啊,越想越是这么个理。
一脚踹在令狐苟身上,齐杰笑骂道:“某还不知道你小子那德性,怕是想瞧瞧美人赵姬的样子吧。
好了,某齐杰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令狐苟你去叫门,某这个当大哥的不能让兄弟们吃肉,解解眼馋还是可以的。”
手下们连忙叫好,本来晒太阳的他们立刻聚了过来。
说着令狐苟连忙笑着应诺,连身上被齐杰踹的脚印都来不及拍打,麻溜的三两步就跳到了赵炎家门口,拍起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