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想法却有轻重,或轻,或重,要看我们是否有共同的敌人,只要敌人不倒,个人心思就是轻,我们就会心往一起想,劲往一处使。
哎,算了,说这么多干什么,来来,说那么多都是闲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来替公公把膀子捏一捏。”
“嗨。”
小宦官赶紧换了手,放下扇子,去帮赵高捏肩,不过好奇心总是害死猫,小宦官试探的继续问道:“大人,小人不解,那共同的敌人要是倒了呢?个人心思是不是就重了?”
赵高猛然睁开双眼,目露凶光,冷声道:“你啊,该打!”
小宦官大惊,自知闯了祸,连忙颤抖着跪下请罪,赵高见此,耷拉着眼皮,微微摆了摆手,小宦官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此时车厢内安静异常,窗外飘来马儿奔跑时敲击地板的清脆蹄声和铃铛声,赵高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望着从车顶垂下,左右摆动的红缨,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倒了,那就散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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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蒙府,此时府内书房灯光依旧亮着,愁眉不展的蒙毅披着薄衣,推开了书房的木门,漫步在小院中,昏黄的月光洒的小院到处都是,落在院中枯黄的落叶上,显出了几分萧瑟秋意,望着满地枯叶,蒙毅心中不禁泛起了苦涩。
此次大兄北伐匈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随着这次大胜,在外人看来蒙家必定会达到又一个显赫的顶点,一切荣耀纷至沓来,但熟不知,跟着荣耀后面的就是灾祸。
作为陪伴皇帝许久的臣子,蒙毅太了解他的陛下了,随着年龄增大和疆土事业的丰收,皇帝的猜忌心越来越重,多疑的次数显著提升。
陛下是个竭力追求效率的人,这导致现在高速运转的帝国看似大步昂首向前,陛下个人的功绩也远超古人。
国内诸侯诚服,社会稳定,国外四夷宾服,但帝国的根基底下却早早埋下了隐患,六国余孽、北狄、南蛮都仅仅只是武力上的压服,天下人心可都不在秦啊。
再加上方士们蛊惑长生不老之说,在逐日年迈的皇帝心里更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一批批精锐甲士远赴天险海外,去寻找仙山、仙岛求取不老药,毕竟没人能经受住不死的诱惑,更何况是拥有天下的皇帝。
望着清幽的月光蒙毅轻叹一口气,呼出的白气瞬间消失无踪,陛下日趋老迈渐露昏庸,反而体现出储君之位的重要性,到了现在德才兼备的扶苏似乎成了蒙家的唯一选择。
因为与蒙恬的师生情,扶苏是亲蒙家的这点毋庸置疑,如果蒙家助扶苏登上大位,那样蒙家还会有从龙之功,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触摸的禁忌,所以尝试着换个皇帝也未尝不可,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蒙毅的脑子里,连他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缓缓心情,蒙毅拿起今夜刚刚到的家书,大兄言语间同样透露出了些许这样的意思,信中大兄还要自己阻止匈奴使节面圣。
原因显而易见,现在是蒙家实力最强的时候,内有蒙毅把持朝政,外有蒙恬节制二十万北伐大军,只要维持现状,这些就是扶苏登上大位的保证,而维持此事就需要一个依旧“强大”的对手,匈奴。
想捂住匈奴已无余力的消息,从而达到养寇自重的目的,事情的关键便是不让匈奴使节见到皇帝,请和不符合蒙家的利益,只有匈奴日复一日的强盛,充当大秦北方的威胁,蒙家和扶苏才有二十万秦军护卫,登上大位不是没有可能。
许久,下定了决心的蒙毅吩咐道:“准备更衣,进宫。”
一旁侍候的老奴劝道:“老爷现在是丑(1-3点)时,离上朝还有两个时辰。”
面露肃然的蒙毅厉声道:“废话什么,快点去。”
“嗨。”
收拾停当,蒙毅坐在摇晃的马车上向着咸阳宫进发,车厢里蒙毅继续思虑,却不料时间过得飞快。
赶车的老奴提醒道:“老爷到宫门了。”
蒙毅轻嗯一声,动手撩开窗口的遮布,不变的宫门,高大雄壮的甲士林立巡视,嗯?宫门口还等着一辆马车。
疑惑间,蒙毅低声问前去递牌子的老奴,道:“可识的那是那位大人的车马?”
老奴望了几眼,回道:“老爷是中车府令赵大人的车马。”
蒙毅又添疑惑,问道:“赵高?现在是几时了?”
“寅(3-5点)时过半。”
放下车帘,蒙毅心里默默算到,看来今夜赵高必定也是有动作,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究竟去见了谁呢。
随着时间推移,卯(5-7点)时越来越近,宫门口官员车马越聚越多,而今天一反常态,满天都是最后一个到的丞相李斯,也起了个大早。
看见如此反常的一幕,蒙毅知道今天的朝会,不会一帆风顺了。
......
熬夜和两个老狐狸斗智斗勇,回来的李欣刚想上床,补个回笼觉休息一下,然后再慢慢寻思怎么对付这些老狐狸,却不料刚上床就等来了圣旨,要李欣议政殿外侯旨,准备面圣,李欣苦着脸,大秦的效率这么高,第二天便要召见。
虽然说扰人清梦如杀人父母,但李欣怂。
在呼楞尔乐的安排下,乖乖换上了匈奴的民族服装,好在知道自己被扰了清梦心情不佳,呼楞尔乐没有备马而是换了马车,李欣心里感动,还是呼大爷懂我,马车上好歹能补上一觉。
赶巧今天是大朝会,进宫的官员比以往多了许多,按着官职高低一个个排着长队进宫门。
李欣是外邦使臣不熟悉进宫规矩,晚递了牌子,所以宫门快要关闭时才堪堪入门,此时早就已经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光景了,进宫门时的响动吵醒了李欣,小补一觉心情不错,掀开了窗帘,既然是公费旅游可不能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