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蒙恬老来北伐,却闻如此奇谈,真乃不虚此行。”蒙恬拍手称快,带着人来到了秦军阵前。
一听是蒙恬来了,李欣立马来了精神,这可是历史名人啊,瞧着眼前普通的关中汉子,较之如今的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他却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李欣恭敬的向着蒙恬抱拳施礼,那里还有在阵前和扶苏对辩的气势。
蒙恬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高冷。
蒙恬来到扶苏面前,问道:“公子可知输在了那里?”
扶苏羞愧道:“扶苏愚昧,被匈奴王子偷梁换柱,该罚。”
“对也,也错,公子被情绪迷惑了双眼,一叶障目,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着蒙恬又叹道:“这也是公子没有受过挫折的缘故,虽技采百家,但所学颇杂,难专一,所以才会被这漏洞百出的话轻易瞒过。”
扶苏恭敬的向着蒙恬一揖道:“扶苏知错。”
转而又看向李欣说道:“扶苏为自己的高傲付出了代价,但下一次王子可要小心了。”
看着眼前老师教育学生的场面,李欣可不感冒,毕竟上了十几年的学。
扶苏这种败不馁的态度,倒让李欣高看了几眼,古人终究是有他独特的智慧。
“王子远道而来便是客,但王子所图,请恕恬不能越俎代庖,替陛下答应,既然王子已经来到秦营,那就不妨随老夫走一遭,在秦军大营里等待陛下的首肯吧。”
蒙恬没有给李欣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令撤军,打马和扶苏两人先走了。
李欣知道自己的秦军行才刚刚开始,瞧二人的反应,此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用人押,李欣翻身上马,跟上了秦军,手下百骑则在李欣命令下,光荣的放下了兵器当起了俘虏。
就这样李欣一行人随着秦军踏上了俘虏路,而在大秦境内另一条驿站路上,秦军大破匈奴的消息,飞一般乘着直道高速路传往了咸阳宫。
背上插着令旗的传令兵骑马奔驰在直道上,一路昼夜不息畅通无阻,那怕在咸阳城繁华的大街上也是如此。
一进入咸阳宫的宫门,传令兵弃马徒步,右手将蜡封的情报高举过头,边跑边拉长声音喊道:“河北大营,五百里加急到。”
闻声巡逻甲士和宫人纷纷避行,为传令兵让开道路,一直到咸阳宫内议政殿的阶梯下,传令兵才停住了脚步,再往前就不是他能踏足的了。
蜡封的木匣中,竹简发出碰撞的铛铛声,传令兵在议政殿的阶梯下单膝跪地,双手将竹筒高举过头,小口喘着气,静静等待着侍者将情报呈上。
因为是陛下特意关照过,所以值班侍者不敢怠慢,连忙取了木匣,一路小跑冲向了议政殿的侧门,轻轻推开木门,深怕发出一丝响动。
侍者将竹筒放入特定的木盘后悄声退出,自然会有人过来拿给皇帝,而这个拿竹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高。
赵高端着木盘走向了议政殿的主殿,一进主殿就传来了大臣们的争论声。
“陛下明见,北伐之战旷日持久,国库已不堪重负,今年的秋粮,各地州郡还都没有收上来,而关中和咸阳仓的夏粮也因北伐之战即将告罄,现在关中的粮食全靠巴、蜀两郡和山东接济,长此以往漫长的运粮线就能拖垮大秦,国库必败矣,臣求陛下明见。”
高坐王位的始皇帝静静听着治粟内史(管理农业的官职)的谏言,王冠上垂黑的玉珠帘挡住了皇帝的脸庞,瞧不出喜怒,大殿之上回荡着治粟内史谏言的回音,一时间鸦雀无声。
平和的声音从卷帘中传出,问道:“丞相怎么看?”
被点到的丞相李斯连忙跪坐而起,小趋步走到大殿中间对着皇帝作揖,慎言道:“陛下,臣不知兵,北伐之事臣不敢妄自揣测,不过北伐之战,如今已经打了快两年了。”
李斯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抨击蒙恬借北伐之便拥兵自重。
卷帘内传出了疲倦的声音:“是啊,两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听见皇帝此话,殿下群臣中有一个身影坐不住了,皇帝已经萌生了退意,而退兵对蒙家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毕竟蒙恬可是他的兄长,此时不为他说话更待何时。
蒙毅小趋步走到了李斯的并肩处,作揖而礼,说道:“陛下,现在大秦与匈奴就像两个巨人打架,匈奴人不事生产久拖必亡,而我大秦物产丰富,又以一国之力敌一隅,岂有不胜之理,臣请陛下勿要动退兵之念,勿使将士之血白流。”
蒙毅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李斯反驳道:“怕是大秦没有拖垮匈奴,而大秦就首先被北伐之事拖垮了。”
“谬也…..”
………
蒙毅和李斯分属主战和主和,两派又辩在了一起,争吵下都无人注意到,内侍赵高轻轻将竹筒当着始皇帝的面启开蜡封,当沉甸甸的竹简被赵高递给皇帝的时候,嬴政心中期盼着蒙恬报捷,毕竟这关乎到整个帝国的兴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