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一句轻唤,顾清歌手心紧了紧。
下巴被强制抬起,顾清歌不得不对上男子的视线,不知是否出了幻觉,只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了男子眸间的漠然,而与自己相视时却化作了一汪清潭,深邃且温润。
“顾清歌是么?”男子嘴角似乎挂着笑意,说出的话伴着浓浓酒香扑面而来。
有些尴尬,顾清歌欲躲开,但那只带着长久手握兵器才可能生成老茧的手丝毫没有松了力气。
“王爷?”顾清歌声音冷清,眉间微微蹙着。
下巴上的手立时松开,晋王笑道:“喜帕揭了,这交杯酒便也喝了吧。”
手中多了杯酒,顾清歌抬眼瞧他,这人哪里有半点威严,除去久经沙场的沉着,并无他人所说那般内敛骇人,倒是外界虚传了。
不过,还未确认这一点,晋王出乎意料的举动便叫她无奈嗤笑,这人脾性怎由得她判断,杯中酒被他强硬逼入口中,根本由不得她多做考虑。
杯尽口燥,顾清歌蓦然甩开他的手,猛烈咳嗽起来,眉目紧蹙,似乎是为这酒喝的急,呛在了喉咙,又或是对晋王突然无礼的举动不快。
气未顺,顾清歌便惊觉有人挡在身前,眉眼一挑,便见晋王突然欺身压下,脸上尽是揶揄调笑之容,顾清歌面色一僵欲推开他,但不说他平日修习武艺,单凭他为男子,顾清歌就推他不开,这般也只是做无用功罢了。
不料晋王却未如意料中那般落下吻来,只缓缓起身收敛笑意,淡淡道:“今日还有要事未处理,你先歇息。”
果断干脆,不给她说话的余地,待她回神,晋王早已出了房门。
新婚第一日,晋王便不与她同房,虽是逃过一劫,可叫她更为惶恐,娶了又将她晾在一旁这是何意?
嘴角不时夹带的笑容,却又忽而闪现的冷意,晋王就像个迷,惑了人心,但却叫人不敢靠近,亦或她根本不想同他亲近。
顾清歌舒缓了惊惧的心绪,望着被开了又合的房门,短短半月,她竟嫁了人,而身为夫君的那人似乎对她并无太大兴趣,也许是爹爹将军名声在外,晋王只是为了增势才娶自己罢了,如此想来,顾清歌才得以安眠。
安眠?果真是安眠么,顾清歌嘴角泛着苦笑,除了嗤笑自己亲手斩断退路,嘲讽自己为了一个负心的男人不知羞耻换来无尽伤痛,她还能做什么?
罢了罢了,全都罢了,顾清歌抚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渐渐沉入睡眠,只是睡时眼角竟还含着泪水,灯影绰绰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俊挺男子,他望着那沉睡的容颜忍不住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叹一声终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