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皱着鼻子嗅了片刻，其中一人道：“回夫人，奴婢的鼻子不及夫人敏锐，闻不到什么异味。”容华夫人又问下一个宫女：“她闻不到，你呢？”这个回答同当先那个一样“奴婢的鼻子也不大好使。”
容华夫人遂将手放下，不再对这个问题加以谈论，却说道：“我们这儿有崭新的袍子，待会让人给你送几套过来。”虎背伸出两手，连连摇晃，“不必、不必，神仙不能随便换衣服的。”
（注：道教创立于东汉后期，创始人是谁大家应该都知道。道教创立以前虽有修道之人，但没有形成系统的派别，也没有什么特定统一的服装，修道者所穿衣物同普通人是一样的。所以容华夫人说要给虎背送袍子，并非是指的道袍，道袍是道教创立以后的产物。）
容华夫人道：“哦，为什么？”
虎背回答：“衣服穿久了，也会沾点仙气，没事换掉太浪费。师父在山下游方之时，曾经路过一个小村庄，衣服不小心让灶火给烧去了一小片。他老人家将掉下来的焦灰收集起来，兑着水给那村里有病的人喝了，没一个不好的。”接着将胸襟扯了扯，道：“别瞧我这身没你们的漂亮，用处却大着呢，穿着它冷热不怕、雨雪不愁，不折不扣的宝贝。”荣华夫人道：“那你去洗个澡，昔儿从小有洁癖，你身上脏兮兮的，她要是见了，恐怕会远远躲开。”虎背面色犯难，道：“洗澡啊，洗澡伤元气，我看就不必了。神仙洗澡得分地方，不是福地洞天，绝不能轻易下澡堂子。”
他还没成仙，但神仙那些规矩习惯却是了如指掌，本事虽然小，做派倒是有模有样。容华夫人听他说得有板有眼，没怎么怀疑深究。不洗澡、不换袍子，乍一听让人感觉邋遢，可用眼睛细看，情况也不算很糟糕。当下眉目释然，道：“你打扮虽然土气了一些，一张脸却不失清秀。好了，我不同你计较太多，只要能将昔儿的病断根，你爱怎么穿、想什么时候把自己洗干净，随自己的意思办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