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做梦吗？”
“没有，这都是真的，凡儿，苦了你了！”苏信将她揽入怀中，轻揉着她的发，继续说着：“这一次，不要再走了，无论石先生的话是否会应验，都不要再走了！所有的后果，都由我苏信一个人承担。”
苏小凡没有说话，呆呆地靠在他怀中，一滴泪静静地滑过脸庞。大哥，你这又算什么？我们之间又算什么？
“堡主，大小姐！”小桃端着粥进来。
苏信松开苏小凡，接过粥，对小桃说：“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把王大夫找来，再看看大小姐的身体是否有恙。”
“是！”小桃低着头，偷偷瞟了瞟苏小凡，快速退了出去。
苏信盛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喂到苏小凡嘴边，但她却没有张开嘴。
“怎么了？”苏信关心地问。
苏小凡摇摇头，接过碗说：“我自己来吧。”
苏信顿了一下，还是不作声地将碗递过去。
苏小凡乖乖将粥喝完，想了想，对苏信说：“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
“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会喜欢我吗？”苏小凡鼓起全部的勇气，抬头看着苏信问。
苏信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眼神有些闪烁：“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自然……”
“你明白我说的是哪种喜欢。”苏小凡打断他，她不想在听那些迂回的话语。
苏信见状神情也严肃了许多，思索着没有开口。
苏小凡忐忑地等待着答案，并下定决心，如果他说会，那么自己就把事实告诉他，如果他说不会……那就绝不再提此事，离开苏家。
等待着，那几分钟仿佛要比过去的这些年都要慢，每一秒，都是一种期待与担忧，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那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这个世上没有如果。”说完，起身离开了。
凡儿，不是我不喜欢你，是我不能喜欢你，你知道吗？一旦动了那种心思，就只能越走越远，很难再回头，可是你我，必须都要回头。苏信走到门外停下身，看着这满园半凋零的桃花，怅然地想。
屋中的苏小凡听了苏信的回答后，许久才缓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苏小凡，你居然会问他这种问题，你是疯了吗？
不知山那边，瑾瑜急的焦头烂额，已经寻了许多天了，这不知山方圆几百里的地方都已找遍，却还是不见苏小凡的踪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苏家时，却收到了留在苏家探子的密报，说是苏小凡已安然无恙回到苏家，这才放下心来。
而慕容冲本是该早就走的，四月已过，桓温那边已攻下蚌埠和周围的城。作为大司马，他当立刻回去，可是苏小凡这边毫无消息，思量了许久还是决定留下来，让慕容晴他们先回去了。
“怎么样，有消息吗？”慕容冲每日未时都会准时来瑾瑜这里报道，询问苏小凡的消息。
瑾瑜想了想点点头：“已安然无恙回到苏家了。”
“真的吗？”慕容冲一脸悦色，有些激动。
“嗯。”
慕容冲忍不住笑出来，想了想，又转作不悦：“她怎么又回苏家了！”
瑾瑜挑挑眉，看了看慕容冲，转开话题：“现在你可以回邺城了。”
“呵，想不到你还会为我着想！”慕容冲又恢复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成。
“我只是为洛阳着想，我可不想因为你们无能守不住它，却让小黑伤了心。”
“你……”慕容冲满脸怒气，想了想，却又散去，笑着：“你到底是怕女人伤心，还是怕她连累你！虞瑾瑜！”
瑾瑜对于他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没有表现出讶异，依旧淡然如水地说：“这是我跟小凡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据我所知，彭城已在昨晚失守，这回桓温现怕是已快攻到徐州，你该操心的事并不少！”
慕容冲一听这话，神色大变，脸上青筋微微突起，怔怔看了看瑾瑜，最终拂袖而去。
瑾瑜见他走了，便去收拾行李，准备去苏家。
苏坞堡。
苏小凡在苏信离开后，静坐良久，最后淡淡一笑，一切都问清楚了，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从今往后，苏信就只是大哥，自己也该死了这条心了。
想开后，苏小凡想了想，决定起身运动一下，在床上躺了太久了，身体无力得很。有些虚弱地走到床边，外面桃花正飘零。
又是一年暮春了，苏小凡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