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便道:“尊主此次有些像是不久前在明理所做之事,莫不是想要夺了这北域。”说着,坐到惊鸿身边,靠近了她一些道:“姑娘的身份我是知道的,若尊主真夺了这北域,姑娘不也算是报了仇。”
报仇这两个字让惊鸿吓了一跳,她不是没想过这件事,看到北域皇帝曾经多次忍不住差点杀了他。可这夺江山的事,她倒是没敢想过,毕竟一己之力太微弱,拼着同归于尽毁了这个国家倒是有几分可能,像在明理那样夺了江山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事。何况在明理时大多都是宗辰和夏隐出的力,这次她是不愿意把夏隐扯进来了。可如果夏隐真的打算这么做,夺了这北域江山,倒也正如她所愿。
“报仇的事还要从长计议,等师兄来了我们在商议这件事。”
“也是。”思尘点点头,转而又问道:“姑娘称呼尊主师兄?”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思尘摇摇头道:“没有问题。”顿了顿又道:“尊主来之前,我一定会保护好姑娘的。”
惊鸿点点头,笑道:“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再来告诉我。”说着跪坐在桌子前,将茶叶和谁放进壶里,她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北域冬季的午后,很冷。
惊鸿拥着上好的锦被,半躺在炭盆边的小塌上,有些昏昏欲睡。
她到北域这十余天,过得也算好也算不好,北域皇帝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折磨她,相反的,在那日离开后竟然还给她了一道封妃圣旨,虽说级别不高但也是在出乎她的意料。而后这几天又连着升了几级,知道今天已经是妃的级别了,封号“鱼”,还赐给她这佑漪殿做寝宫。
惊鸿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什么目的,直到思尘告诉她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都对她议论纷纷时,她才隐约意识到皇上是想做什么。
因为从小的经历,她对宫斗其实没什么概念,所以一直都没有想到这件事,如今意识到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希望夏隐赶快过来,帮她一把。
即使现在还没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可这十余天里,她没有一刻不是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皇帝晚上宿在她这里时,她都是在椅子上坐到天亮,白天也只有思尘在身边的时候才敢小憩片刻。
“思尘。”惊鸿打了个哈欠:“有什么事马上叫醒我。”
“是。”思尘应了一声,她却早已睡着了。
她是睡不安稳的,她这十余天即使是在梦中梦到的也全是北域这些事。可这一次,大概实在是太疲乏了,她竟没有做任何梦,只是恍惚中感到一阵寒气袭来,她也只是裹了裹身上的锦被。
“子落?子落?”睡梦中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皱了皱眉,想翻个身躲避的那声音继续睡,可却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叫她子落?即使是思尘,为了安全也称呼她娘娘。
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却差点撞上一张脸,定睛一看,竟是张极为俊美的脸。
“你是谁?”惊鸿压低了声音问道,四下看了一眼,发现思尘已经不再这里了。再好看的人也不能让她有丝毫分神,毕竟以现在处境,稍有差池就有可能使她失败。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那人也同样是压低了声音,反问道。
惊鸿感觉这声音很像是这是夏隐的,可脸却是她不认识的,即使知道夏隐精通易容术,但仅凭一个声音来判断,风险实在太大,不过想到这人进来于是说道:“恕我真的不知道阁下是谁,还请明示。”
“你坚持上这十余天,便是比我初遇你时沉稳多了。”那男子说着,抬手揭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不输那面具的绝美面容。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惊鸿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不认识我了。”温润如水的声音柔柔的传过来。
她感觉眼眶有些发热,便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从夏隐手上拿过那张人皮面具撑开看了看:“还嫌自己不够好看吗?做了这么一张出来。”
他笑笑:“我不想让外人看见我的真面容。”顿了顿又说道:“我比你晚到了两天,现在已在朝中谋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惊鸿虽整日呆在后宫但朝中的事她多少也能听到一些,最起码她刚到这里的时候,西北那个小部落天天来犯,而现在那个部落已经归为北域了。她很容易就可以想到这一定是夏隐给北域皇帝献的计,否则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在朝中谋得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