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愣了愣才道:“我从小在皇宫里长大,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也从来没有想过。”
惊鸿点点头,笑道:“要想想这件事了,过不了多久,你应该也会离开这个皇宫了。”
镜月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忽然走过来的人就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及忙俯下身行礼。
国主没有理会那些人,看着惊鸿的眼睛问:“你那么肯定慕容宗辰能灭了我吗?”
自从那次差点被他掐死之后,惊鸿就再也没见过他,不过听着这段时间的消息不用猜自己也知道国主的心情肯定会很差,自己现在岂不是撞枪口上了?
“什么?”惊鸿装作完全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你不知道?”国主冷笑一身个,又向她走进了几步:“慕容宗辰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他出了什么事?”惊鸿觉得自己装的很像,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怎么了?”国主上前一步捏起了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狠狠问道:“你想听朕说什么?听朕说慕容宗辰出兵打朕,已经打下十个城了吗?”
“什么?”她知道自己不能激怒他,否则他可能会真的杀了自己。
“你别给我装傻。”国主说着,一把甩开了她,她一时脚步不稳向后踉跄的几步,扶住旁边的墙才勉强站住。
她喘了几口气,用虚弱的声音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见惊鸿的样子,国主眯了眯眼,火气似乎又增了一分,要想说什么,未及张口便剧烈的咳了起来。镜月马上上前扶住他,可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惊鸿看着鲜血从国主捂着嘴的指缝间慢慢流出来,鲜红的颜色强烈的刺激着她的眼睛。这是她干的,她给国主下的毒也该到了发作的时候,可是她为什么感觉那么害怕?
她不是什么杀人魔,鲜血的颜色不会让她兴奋,只会让她感觉害怕。做一个杀手对于她来说一直都是十分勉强的事,即使在杀人的时候冷酷无情,可之后还是会觉得痛苦,即使这人真的是十恶不赦的人渣,自己也做不到心安。
她就那么看着鲜血一点一点的流下来,好像他的生命也同样一点一点的流逝。她不知道自己该些什么来让自己看起来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只能呆呆的站着看着他们送国主回去诊治,然后自己眼前变得空无一人。
真的比来的时候还要孤独。
她突然想到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会不会有一天,自己的至亲、至爱都离开自己,只剩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毫无预兆的袭遍了她的全身,也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很冷,无力的滑落在地上,将自己紧紧的抱住。好像这样就会暖和一些,可却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那种由内而外的寒冷好像根本没有办法驱散,她越发觉得寒冷刺骨,直到她碰到了一个怀抱,一个更加寒冷却能令她安心的怀抱。吸了吸鼻尖环绕着的冰冷的味道,下一刻,她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自己房间里,旁边一个人都没有。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状况,与记忆中的并无异样。
难道是做的一个梦吗?惊鸿不禁怀疑了。可床边自己的鞋上那踩过雪的痕迹清楚地告诉她,她确实出去过,她看到的也都确实发生过。
她沉沉的呼了一口气,暗想自己什么时候竟如此会胡思乱想了。既然已经做过,又何必后悔,那些事若是会发生,迟早会发生,她如何想也没有用,只待到那时,她面前也必然会有路,不管那是什么路,即使是条死路,她也能有路可走,不会被死死的困在原地不是吗?
而那些事,即使她一辈子也适应不了,她也会一辈子都努力的去适应。
定了定神,她起身下了床。看着窗外已经暗下去的天,她想了想,找出之前夏隐给她的那张杀人名单。大部分都已经划去了,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分散在不同的位置。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其中的几个名字,确认了那几个人的信息,而后将那张纸仔细收好。
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了周围的环境是安全的,便简单的将房间布置了一番,换上一身衣服便悄然融入了夜色中。
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有朝一日自己将那些人都杀完,便离能见到他的日子不远了。
永方城中。
南陵大军连日来的征战令将士们疲惫不已,可接连的胜利却让所有人都充满战胜的欲望,士气越发的高涨。
又是一个胜仗,宗辰设宴庆贺。看着那些兄弟,他总是觉得这些人跟着他是在是人生中的大不幸了。想自己打得这些仗,说是为了南陵,其实自己最私心的想法是为了惊鸿。所以他会忍不住的尽最大可能优待兄弟们。好在军饷充裕的很,也不会苦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