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完全可以随便说点什么忽悠他一下嘛,救一个被困在其他维度的人类,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这个问题还得花我的信誉值去问复合体……又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李维那样幸运。”
小叶子的小声抱怨在这个落针可闻的寂静大厅里响起,听到前半句的林升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该不会每当有人来问扶桑问题的时候,如果扶桑答不上来的话就会一阵忽悠吧。
“那个李维是怎么从其他维度回来的?”
问完这个问题后的林升迅速地补充了一句话:“如果这也被算作一个问题的话,那就当我没问。”
林升的谨慎把扶桑逗笑了。
“你不是第一个觉得我会靠玩弄文字游戏和打哑谜来糊弄来者的,的……”扶桑一时间忘了应该怎么再其他人面前称呼自己。
再进入扶桑内部之前,林升所站着的整块平台都是由刚刚他所经历的转运井所构成的,随着圆台上的站位的改变,最后通向内部的房间也不同——这个大厅顶上的扶桑意识隐约记得自己有好几年没有和人沟通了。
该不会那些过来问问题的人都被那片叶子给忽悠走了吧!
林升看到头顶那张老人的脸一下子隐没到大厅的穹顶内部,紧接这张脸在离身边小叶子最近的墙壁上浮现出来。
林升终于能看清这张脸的全貌了,在看到这张脸的全貌后,第一时间里林升内心冒出一个念头来,原来那闪耀的眼睛不是光线照在反射物后发出的光亮啊!
这个以老者形象出现的扶桑的脸几乎占据了整块墙壁,金属般坚硬的根须和树枝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在这面巨大的墙壁上突兀地挤到空气中来,而当这个一百多米高的宏大面庞活动起来时,林升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就像绑住船锚的巨大锚链一样的青色根须相互交织地抽动起来,如同潜伏在阴暗处的蛇一样灵活与悄无声息。
老者扶桑那双闪耀的眼睛,则是由两个三十多米的半球型发光体构成,只不过由于这片大厅过大的空间,林升站在地面看向它时,发光体的光线黯淡的就好像只是周围环境造成的反光。
林升看向这个扶桑眼睛第一眼后就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觉得不够保险的他还转过身用双手捂住了眼睛——那两道亮眼的光线让林升感觉自己就好像回到了在艺术馆里面对核弹爆炸时的闪光的时刻。
好在很快扶桑就将视线移到那一片飘荡在空中的银白色的叶子身上,但当林升感觉到照在自己身上灼热的光线移开后,刚睁开眼的他就又被另一道如同利剑般的白光命中了。
“嘻嘻嘻!”
飘荡在空中的叶子发出了一连串幸灾乐祸的笑声,刚刚就是它将扶桑注视自己的光亮反射到林升的眼睛里的。
墙壁上的脸注意到了这片调皮叶子的恶作剧行为。
“小叶子!”
林升还是没能逃过被亮瞎眼的“命运”,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白光,泪水如同被炸开的泉眼一样涓涓地从眼角淌下。
墙壁上飞出一小团青色的液体迅速飘到林升的跟前,扶桑控制着那一团纳米生物机械贴近林升的眼睛——不到两秒,林升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完全好了,甚至他觉得现在两眼传到在脑海里的画面比之前还要清晰。
想起来刚刚那一片叶子的可恶行为,林升十分恼火地扭头看向原本悬浮在自己身后的叶子,但下一秒林升就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被教训了吧!别以为没人收拾你!”
原本飘在空中的叶子现在紧紧地贴在黑色的地板上,原本卷曲的叶边就好像被人用熨斗给烫平了一样——现在这片叶子看起来就好像被放在矿场煤堆上地一块钢板。
扶桑树的这片叶子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权限,它控制着叶柄短暂地摆脱被施加在自己表面的引力,叶柄震动空气发出声音——这就是只被赋予了控制这片叶子权限的扶桑分意识讲话的方式。
银色的叶柄在空气中颤抖:“你这家伙,你,你别得意!”
“啪嗒。”
叶子的话还没说完,它的叶柄就被一股力量给狠狠地压在地面上——这片吵闹而又顽皮的叶子终于被“静音”了。
扶桑调低自己镶嵌在眼窝里发光体的亮度,把视线重新转向林升:“好啦!这下没有捣蛋鬼来打扰一位智者回答问题了。”
“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不等林升回答,墙上老者样貌的面庞就自己给出了答案:“哦哦!讲到了我该如何称呼自己这个问题上。”
比刚刚那片叶子大声的“小声抱怨”更胜一筹,老者的抱怨声就好像把音箱塞到林升脑子里,调到最大音量说话一样。
“我一直觉得扶桑之间为了区分自己得给自己起个名字,每次和别人交谈我都得思考自己如何称呼自己。”
林升现在已经麻木了。
在之前这个扶桑高兴地说出“好啦!”的“好”字的时候,林升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两个耳朵在内部传来两声就好像一面鼓被敲破时发出的“砰”的声音——然后林升就清楚自己的耳膜罢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