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北边驻扎在广灵和蔚州的秦军老爷们缺粮,这不赶着上去送粮吗!”某个家中有丁口在军中当兵的大叔浑然不在意,因为他儿子归家的时候可说了,现在秦军在东边安排了两万的主力准备反击,这事啊,定下来了,而且也无须保密,这次是足足送五万石军粮上前线,囤积起来作为大军后勤保障的。
“啊呀,这般多的军粮,可不得多少人马吃喝啊。”来人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瞅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可是这大叔这会正忙着吹嘘自家儿子在从军呢,也没瞧见,
“谁说不是,我家小四可说了,足足二十个营,知道不!这可是几万人马,随时准备给北边那些作威作福的军户们狠狠一打,叫他们以前在大同欺负咱们,秦军啊,这次是替咱们去报仇的。”中年大叔嘴里的话尽是些对秦军认同的话语,可见秦军在普通百姓心目中,已经是自家人了,
天可怜见,谁知道大同府才归秦军占领几天,这百姓的心就歪歪斜斜的全部倒过来了,可见明军是个什么模样了。
“那你老儿子肯定也是秦军的一员了,这反击起来,可不得立大功,日后也混个将军当当可了不得,说不准啊还能光耀门楣呢,”来人一边吹捧着,一边驻足观望络绎不绝出城的将士和民夫队伍,这到底得多少人马啊?
张三思乃是大明锦衣卫的一员,之前也一直潜伏在大同城,不过他胆子比较小,哪怕是秦军入城和后续总督熊文灿企图控制全城的时候,他也没暴露,毕竟人命是自己的,而差事应付一下就得了,反正朝廷现在也管不到他们了。
要不是这次宣化镇来的锦衣卫密探是他以前的上司,他才不想跟着干呢,反正在秦军治下,生活的还不错,除了继承了他死去的父亲这层差事,他也没别的念想了,甚至好几次他都生出了去大同知府衙门赎罪的心思,可是一想到秦军自个抓到的那些个细作的下场,他就被自己给吓住了,
但实际上,秦军抓获的那些个细作,都是死了心给朝廷卖命的,如同他这种一辈子也给明廷卖过命,只是继承父亲差事的,一向是宽大处理,而且张三思已经自己隐藏的挺好,但是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黑夜中,那么显眼,都当别人是傻子么,这事啊,老早就暴露了,他身后不远处跟着的秦军天策卫的密探,盯了他足足几个月之久了。
“那可不,这回啊,多亏了秦军老爷,不然我家也不可能这般好过,寻常日子,还能吃上一回肉呢。”大叔满足的看着陆续出城的军丁和民夫,要不是他年纪大了,他还真想掺和进去,毕竟一天三斤粮和五十文铜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拿来贴补家用最是合适了。
“呵呵。”张三思也不知道该多说什么了,但他知道,这个消息肯定是上头想要的,来大同城的那个锦衣卫的探子,估摸着也是想拿回这样的暗报,又想其他人肯定也能拿到这样的消息,毕竟几万人出城,粮食这么多,动静这么大,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于是就隐匿着身子,与旁人嘻嘻哈哈一阵,然后退到外围,瞧着周围也没啥可疑人,就往自家院子里赶了。
“怎么样?跟上去?”天策卫的探子努努嘴,示意这个被他们盯了几个月的锦衣卫已经开始行动了。
“跟,当然跟,你去那边调几个守城的军丁过来,带上火铳,他这样急匆匆的走,肯定是去接头了,搞不好啊,能钓到大鱼。”身边负责指挥的一个天策卫小旗顿时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藤摸瓜,立个大功劳,也不枉自己白费工夫啊。
“你们几个过来,这是我的腰牌,叫上你们什长,带几个麻利点的跟我走。”探子走到城门楼执勤的地方,冲着守门的秦军兵丁小声吆喝了一句,
“你们是天策卫的?”守城的兵丁别管识字不识字,反正参军的时候,他们这种归属于巡城守门的兵丁,都着实瞧过几个腰牌,反正只要认识就够了,这人大大咧咧的过来,肯定是自己人没跑了,何况他不能识别,上头有的是明白人呢。
“我是这里的什长黄初五,弟兄怎么称呼啊?”得到下头人报告并拿上来腰牌之后,驻军的什长立即出了岗哨,带着什里剩余几个不当差的小兵过来了。
“名字就不提了,腰牌可曾确认过了?”开什么玩笑,探子的名字肯定不能告诉别人,哪怕是自己人也不行啊,万一哪天说漏嘴了呢?
“确认过了,你说着办吧,另外我已经派人去给排正传话了,马上调一个不当值的什过来,我们还要守备城门,不能乱走啊!”黄初五说的也是实话,毕竟他们什的任务就是守卫南门,四个人城外站岗,两个人在城内站岗,每个时辰换两个人,这总不能把人给抽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