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坪山的一处山脚空地里,他就招来了三个营的营正和督导官,一起商议如何作战了,
“鞑子兵身披重甲,凡属斥候着,必定精锐,而且以远近三马为号,但俘一人无用,必然暴露我军实力,所以,埋伏是不成了,看来只能硬拼一场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吴广年和赵普那样的运气的,正好就碰到鞑子兵正在肆虐地方,毫无准备,再说,当面的鞑子可是足足有七百人,其中真鞑子也有二百,这个仗,不好打,至少梁四九还记得临行前,李璟给他的当面嘱咐,
“而今,我乞活军骑军,基本都是马背上的步兵,不能善于马战,这点与鞑子何其相似,但鞑子久经战场,无知而无畏,故而死战接敌,我乞活军能以三敌一,便是胜利,你此去,务必不要轻敌,切记,切记!”
所以,连一向算无遗策的李璟,都这样看重鞑子的战斗力,梁四九当然不会轻敌了。
第一营的营正邱老实摸了摸头,憨声道,“大帅,你只管说,咱们第一营绝对不带含糊的,保管指哪打哪!”
第四营营正王古宗闻言皱眉道,“大帅,第七营就遇着五十来个真鞑子,以五倍兵力击贼,结果仍旧损失五六十号弟兄,这鞑子不好打啊,而且他们在浑源州丢了一部,这路兵马肯定是要小心防备咱们的。”
由不得他们不小心对待,浑源州第七营的战报,详细的摆在几个人的面前,大伙是看了又看,都觉得鞑子不好打,以几倍的兵力偷袭,实际上,就是对付真鞑子的时候,才有大量的伤亡,如果正面硬碰,在座的任何一个,都不敢拍胸脯说自己麾下的一个都,可以正面对付二百鞑子兵。
“那你们的意思是?”
梁四九虽然心中有些计划,但是兼听则明,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把部队带到损失惨重的地步。
“若按我的意思,这股鞑子兵轻兵冒进,后续未有增援,何不派人慢慢勾引,只以小部骑兵上去,偷施冷枪冷箭,以我观之,鞑子兵阵中打头阵的,乃是蒙古附庸军,装披甲,不能防护,何不先吃掉这一部,然后以大军团团包围真鞑子,以我军携带二十门虎蹲炮聚歼之,也好降低咱们弟兄的伤亡啊!”
王古宗的出身,在整个乞活军里,也算的上是高了,因为他的先父,是陕西都司衙门的指挥佥事,还当过榆林边镇副将,不过去世已久,加上家族人丁不兴,到他这一辈,也算是落魄了,只当了个榆林军镇的骑兵百总。
后来为了前程,又看出乞活军有问鼎天下的可能后,就毅然投身乞活军了,半年多来,也算混到了高层,堂堂一任骑兵镇的营正,可不比其余步兵镇旅率差多少,往日梁四九对他的意见,也是多有听从,此刻闻言,到是点了点。
“快快详细说来,怎么个调动法?”
王古宗细想了一会,才道,“自古蒙古骑兵,以轻装齐射著称,而此股鞑子,亦用蒙古骑兵开道,首尾拉出数里地去,若当面围攻,则鞑子兵要拼死救援,但我以一部小股兵马,诱这股蒙古骑兵冒进,让他们拉开距离,然后以大军围歼,必能奏效。”
梁四九思考了一阵,觉得可行,这些鞑子,可是出了名的张狂,丝毫不把地方驻守的明军放在眼里,若是有人胆敢暗箭偷袭,则势必不能轻易罢休。
见梁四九和王古宗都这样认为,站在梁四九身后的骑兵镇书张廷祖就坐不住了,当日在西安城里,被李璟收服之后,他是过儿一段苦日子的,在大牢里蹲了足足二十日,本以为自己即将被处死呢,结果峰回路转,被李璟一脚给踢进了骑兵镇。
从基层的后勤管事干起,不过这人的脑子就是活络,哪怕得了李璟的吩咐,被刻意刁难,他还是凭着一身本事上来了,加上梁四九也知道李璟的用意,于是等回了山西,寻了个机会,就把调到身边了。
此刻他上前一步,低声道,“蒙古部落,各有信仰,视之为性命所在,第一营有精壮蒙古之士,何不遣派他们以大桶传音,辱骂对面,挑起怒火,再行冷箭伤人,此必叫那些鞑子兵气的跳脚,非追上来厮杀不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