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李璟在西安各文武大臣劝诫之下,决意聚拢兵马操练,克日准备东渡黄河,实施驱狼吞虎之计,准备借助流民和山东叛军之手对付朝廷。
而山西代州宁武副总兵郑仁宝发五千民夫,于淳县东南角原清河李氏一族聚居东面,兴建陵墓,以原慧济寺改显圣寺,下西南五里,建永昌王陵,尊李璟之父李氏先住为永昌王爵,以大明王爵之礼修建寝陵。
动作甚大,以至于远在代县的三边总督张凤翼也有所耳闻,顿时大惊失色,先是派人查探虚实,可是被乞活军第二镇官兵牢牢监视,不得接近王陵附近,但听闻风言,便知其超出朝廷规格。
以追封李氏先主者,为山西都司指挥佥事,为正四品官员,身前规制,死后下葬均有规定,但发五千民夫修建,必定是大大的逾越,但掌握不到证据,故而怒招郑仁宝赶赴代县质问。
“来啊!各都进入代县之后,将总督衙门团团围住,休走了一人。”
郑仁宝也是奉了李璟之命,以王爵陵墓之地来一步步试探朝廷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毕竟他行事需要名义,而区区一个征西将军衔,如今已经不能满足于他了,便说以宁武总兵李登高,如若按照以往,转任征西将军府长史,岂不是自降身份?
故而,朝廷欲派张凤翼住持陕西,山西,河南三省剿匪总督,那空缺出来的三边总督的职务,该交给谁呢?
再延伸下去,就是陕西布政使司,如今都被李璟的人给占完了,退?!
想都别想,李璟想退,跟着他的那群人也不会退,更别提他自己也不愿意退让了,既然乞活军数十万兵将不愿退,那就只能朝廷退让了,或者两方就当没这回事,仍旧维系着陕西的局势不变。
但只要李璟率军进入山西,这层窗户纸就算捅破了,要么朝廷册封李璟全权陕西事,要么就是李璟彻底自立,然后和山西流寇汇合,直抵京师,与大明朝廷决裂。
但这终究是最后一步,李璟也没蠢到一开始就上来给朝廷决裂,所以借自家先父的陵墓,来先行试探朝廷的反应。
郑仁宝在这种情况下,亲自带驻扎淳县的第一旅第一营北上,同时严令驻扎繁峙的第二旅第三营一部南下,汇合驻扎代县的第二旅第三营主力,将总督府团团包围住。
然后才在全副武装的兵将护卫下,直接大大咧咧的进入总督府,那些护卫总督府的标营将士,根本不敢阻拦,外头可是足足有三四千的乞活军官兵啊,他们八百京营的兵丁,哪里是这群虎狼之势的对手。
“荒唐,本官奉圣天子之命,巡视三边,区区一个宁武副总兵,居然敢带兵闯入,真乃该死!”
张凤翼居于正堂之中,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可不信郑仁宝敢真取他的性命,毕竟尊别有别啊。
“正是如此,下官带兵前来,正要试问一句大人,大人是哪里的官?管哪里的事?”
郑仁宝哈哈大笑着进来,双目一蹬,丝毫没把张凤翼瞧在眼里,若不是看他挂了个兵部尚书的衔,恐怕今日,他就得下了他标营的武器,然后直接扫地出门了。
“你。”
一听这话,张凤翼官场老油条了,哪里不懂,这分明是要和自己翻脸的节奏啊,
“本官乃当朝兵部尚书,如何管不得山西兵事?!”
郑仁宝针锋相对的逼问道,“大人此话狗屁不通,山西兵事,却敢问大人一句,如何说辞?”
“你!”
在鱼贯进入大堂的乞活军兵丁面前,张凤翼可是不敢继续争执了,他的本职是陕西三边总督,他却呆在山西这不属于自己管辖的地域,关键手头还没多少兵马,郑仁宝又不是他的直系下属,最让他为难的事,
发民夫修建王陵这事,没有丝毫证据不说,而且他也不属于自家管的,自己并非言官,也不是山西本地官,压根插不上手啊。
但这也难不倒他,只见张凤翼直接起身咆哮道,“本官要到天子面前去参奏你一本。”
“悉听尊便~”郑仁宝冷笑一声,根本就没将他瞧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