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带着自家五万多人,分列三四个军阵,裹挟着不到万人的其他部义军,缓缓朝官军移动着,不过即便是这样,明军也不敢怠慢,毕竟贼军之中,还有健壮之士两万多人,不仅有成建制的骑军,还有虎蹲炮支援,当下也立即针对性的开始调整。
居于贼军最南端对面的曹文诏部,更是分出一个把总部,位列向西南,监视其他未动的贼军主力,然后曹文诏又将本部人马分成两半,一部一千余人的骑军和一部一千余人的步军,各自列阵完毕,然后推出十四门虎蹲炮,在步军的掩护下,开始准备推进。
他右侧的杨麒见了,也开始在军旗的指挥下缓缓前进,明军的战法非常明确,既然义军以老弱妇孺居前,那就有样学样,以远程弓弩和火器炮车队打头阵,等接触到最佳的射击位置上,以一波迅猛的打击,瞬间将其前军打垮,然后趁着贼军站立不住阵脚时。
以主力进入骑兵全力冲击,争取一击奏效,彻底打垮眼前这支六万多人的义军。
激昂而富有节奏的鼓声开始在明军队列里响起,第一线的明军步军立即开始在小旗,总旗的吆喝声中,同时出动,他们排成横线,以五队开始紧逼义军的防线,左右不过五百多步的距离,头一百步,官军都是大踏步的前进。
又有身后骑着马的将官上来鼓舞士气,“斩一级,赏五两纹银,斩三级,转官一等,若战贼,进官一级!”
“巡抚有令,凡负伤者,给银十两,为国捐躯者,给银三十两!”
“总兵有令,有进无退,有胆敢后退者,斩!”
“有敢动摇军心者,斩!”
“有敢交头接耳者,斩!”
“有无令后顾者,战!”
一通奖赏,惩戒的将令不时在战阵之间重重的响起,配合着振奋人心的击鼓声,只一会的功夫,就把明军步军的战意给调动了起来,大伙满怀建功立业,战场杀敌的心思,抛弃了一切杂念,眼中只剩下对面的军阵。
两军几乎同时向前,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接近到三百步的距离上,第一排的明军眼神好的,甚至可以看见对面贼军的阵型,等到觉都是些老弱妇孺之后,心中更是欣喜,这些没什么战斗力的妇孺,正该是上好的军功啊。
想想就是激动,又没什么危险,只管上去杀了换银子便是,很快,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第一排的明军几乎同时加快了脚步,将第二排的明军几乎都拉开了一个身位,眼见越走越快,那领队的将官赶紧奋力嘶吼着,“第一阵缓步!”
“缓步!慢行!违令者斩!”
听到这些奋力的嘶喊,第一阵的明军才开始慢了下来,可是阵型却突然一下变的有些混乱,毕竟听到声音的顺序有先有后,不少人就这会的功夫,就出同列阵线一个身位,好在军中虽说不许朝后看,可没说不能左右看。
那些处在突出部位上的明军,赶紧小步慢行,等待阵列向前一起推进,只不过这样搞了一次,不少兵丁的心里都有些异常,毕竟第一阵的明军,大多举着盾牌,手持着长矛,负重太多,这一下突然的冷场,扑灭了不少人热血的心思。
只觉得手中的盾牌和长矛突然一下加重,走起路来都嫌吃力,而整个战线又在将官紧张的吆喝喝骂声中慢了下来,第二排举着弓弩火器的轻装步军的度也跟着慢了下来,机械式提着双腿,跟着第一阵慢慢上前,只是心里愈的紧张起来,毕竟对面黑压压的人头,瞧着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啊。
当官军不断向前推进时,义军这边也没闲着,督战的老营兵马,不时出一声声喝骂,遇到不肯配合的,就直接一鞭子上去,顿时带起一条血印,在屠刀的威胁下,这些被强制赶上战场的流民,只能强忍着惧怕向前勉强推进。
也有些执意不肯向前的流民,则被老营督战的人马毫不留情的砍倒在地,鲜红的血迹震慑着其他有小心思的流民,让他们不敢造次,只能麻木的继续向前。
不得不说义军在驱使流民送死的战法上,不断推陈出新,此刻一支五百来人的老营步军,手持着火器弓弩,开始慢慢混入妇孺群里,借助众人的身子遮挡,开始瞄准对面的官军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