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朴带着几分醉意,头脑不是很清醒了,但蓦然听到这话,心中一惊,面上直接表露出来,“兄弟,莫不是开哥哥的玩笑呢?”
“小弟一字一句,皆是真心,诚心相邀顾兄一块入伙,凭我等势力,何必在山上躲藏,今日大破官军,又以盔甲火器装备,攻城略地,不在话下,顾兄若是有意,何不同举大事!”李璟此刻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全部说了出来。
说完还紧紧的盯着顾朴,只要他敢异动,片刻就能叫他去见阎王,此刻这桌也无人吃喝了,都停下看着二人,顾朴之弟顾辉当初,本就反对顾朴收留李璟,此刻见他势大,又拿捏住自家兄长,赶紧出来。
只见他稍作移动,左右坐着的谭武腾地一下起身,也不开口,直接手握桌底早就暗藏的腰刀,露出半截,定眼凝视顾辉,只叫盯得他头皮麻,这会是手脚冰凉,再看李璟似笑非笑的深情,心底哪里还不知道。
李璟这伙人,今日是打定主意,要强吞自家人马了,是了,他大胜了这一阵,手中是兵强马壮,又有钱粮,自然不会容忍自家在侧,可是自家兄弟二人,辛苦打拼才有眼下这百来人的局面,虽说不兴盛,但总归自家说了算,投靠李璟,往后看他人脸色行事,内心也不愿意。
如此,僵持一阵,顾朴总算恢复几分,强打精神,挤出几丝苦笑,勉强着想要开口,只是见李璟满面的冷笑,直叫将自家的话咽了回去,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兄弟这般忒不仗义了。”
只说了这句,心知自家队伍若是拼杀,只怕片刻就叫人头落地,何况眼下这般情况,能为自家卖命的,恐怕没几个,这样想着,渐渐死了心,脑海中一个曾经的念头一闪而过,只是再瞧李璟的面孔,又抛在脑后。
如此,李璟也不催促,反正今日事情必须有个了断,若是顾家在侧,他日说破天,也就是个占山为王的强人,若是有朝一日弃了自家,独自去投官府,未必不能赦免,届时同守山寨的自家,如何自处?
正好趁着今日大声之威,以势欺人,强行压服他,只要收拢下边的贼兵,加以改造思想,日后未必担心顾家兄弟还能掀起风浪,只是若强行杀死顾家兄弟,恐怕有失了皮面,自家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况且顾家于自己还有收留之恩,平白噬人,不是自己的为人之道,如此,李璟呼退谭武,叫他一旁监视,好生劝慰着开口,“况且顾兄昔日人命案子在身,东躲西藏,日后如何得了?我今日又大破官军,不日必高举义旗,讨伐无道,顾兄在此,也没出路,何不一起?!
何况顾兄对我昔日有收留之恩,我非豺狼,是万万做不出伤害恩人之举,顾兄请宽心,若事不成,我愿奉上纹银三百两,以助顾兄下山使用。”
顾朴叹了口气,看了看李璟那故作温情的面孔,脑中回忆李璟所做的一桩桩事,无不表明此人心狠手辣,无所不用,自家若不归降,迟早叫他所害,何况他也说的对,自家人命案子在身,天下之大,无容身之所。
这样又细细思考一会,终究松了口,“顾某不是不晓事的,今日兄弟诚心相邀,这把子力气,就交给兄弟你使唤了。”末了,抹不开脸面,终归没提主仆之事。
顾辉站在一旁,眼见自家兄长都松了口,好不恼怒,只是形势比人强,拼是没指望了,只得重重的叹息一声,坐回原地闷着大口吃酒不提。
李璟眼见事成,又与大伙当众出口约定,底下的小喽喽大多穷苦出身,稀里糊涂的,换了个领头的,也不在意,反正李璟的名声,可比顾家来的响亮,这顿酒肉,可不是常能吃到的,不为这顿吃食,也看顾家都认了李璟为主,哪里有什么意见。
李璟坐会原处,又招赵默笙来,当众开口,以顾朴身边缺几个使唤人为由,安排人手照顾,顾朴哪里不知这些人是来监视自家,只是事情到了如今,不是自家能控制的了,终归认了命,又与李璟吃酒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