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喜卒醒来的时候是睡在戴安娜的小屋子里面的,当然不是在戴安娜舒适粉红水床上,而是被胡乱的扔在了沙发上,将就着睡了一晚上。
晚上睡在哪里,颜喜卒不在乎,反正昨晚他喝醉了也不记得。
窗外,戴安娜正带着黑框的大眼睛,手中拿着一个带柄的放大镜,在阳光明媚的夏季清晨研究着树叶边缘的绒毛线。
泾川在旁边插着腰做着广播体cāo,不时的转过脸去,表情贱兮兮的对着安娜说话。
戴安娜没有理会他,泾川也不在乎,只是自顾自的做着早cāo。
颜喜卒自然不知道戴安娜和泾川之间的这些年来积累下来的恩怨龋齿,看到两人这样子貌似很熟稔有爱的交流着,自己的内心又开心又失落。
安娜姐果然是认识泾川组长的呀。
颜喜卒这样子想。
泾川组长是大官,安娜姐也应该很厉害吧。
于是喜卒同志便自卑了。
已经有了小女朋友的颜喜卒在这样乱起八糟的纠结思想中缓缓挪动着脚步,他这种小自卑思想去的快,来的也快,无非就是因着对戴安娜的儒慕在加上这两天被众高官追捧高高在上了一把,好不容易觉得可以再戴安娜面前出人头地一把,回家刚想炫耀呢,却发现人家安娜姐竟是跟他老大的老大是同等级别的人物。
最让颜喜卒自卑的就是自己那种暴发户的显摆心态,自己反思反思都觉得丢人。
瞧瞧人家戴安娜,跟自己生活了接近十年,从来不显山不露水,不张扬不显摆的,谁知道竟然是个了不得大人物。
今天,要不是自己宿醉和泾川的缘故,保不准安娜姐还要低调多久呢。
“哎~”
颜喜卒自暴自弃的叹了一口气,脚下不停,已经来到了戴安娜和泾川的身后。
“呀,喜卒,早啊。”
泾川将身体扭来扭曲,左手臂搭在右肩上笑着打招呼。
戴安娜仍旧拿着黑边的光学放大镜,低头观察着树叶,没有抬头,也没有打招呼。
对于戴安娜xing格早就熟稔无比的颜喜卒并没有感到意外,或者说,如果有一天戴安娜蹦蹦跳跳的欢快的热乎乎的对着颜喜卒,摇着他手臂声音甜甜的叫欧巴,颜喜卒才会意外和吃不消。
戴安娜的xing格就是一个冷字,由内而外的冷,由灵魂渗透的冷。
为了适应这股冷意,颜喜卒着实用了几年的时间,这些年下来,等颜喜卒感觉不冷了,却发现已经离开这冷冷的感觉了。
xing格的冷分很多种,只有她的冷是特别的。
颜喜卒从来揣测不出戴安娜的内心,女人善变,戴安娜更是如此。
不过颜喜卒喜欢呆在她的身边,不说话也好,看看天边云卷云舒也好,看她冷眼相向也好,只是坐着也好。
一个有xing格的人从来不会自怨自怜,戴安娜就是如此。她的背后一定有着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可以听一辈子,长到可以让颜喜卒感受到她的麻木不仁,她的悲伤,她的无奈,她的孤单。
生活总是在走,人总是要长大。
不知不觉间,颜喜卒已经长成了帅小伙,他有了隐约可见的青sè胡须,还有了可爱的女朋友。
世界在变,所有都在发展和陈旧,除了这女人。
她用自己的冷将自己冰封在另一个世界里,那女人停止了自己的时间,独自孤单无奈着。
有时候,颜喜卒想。
两个人的孤单,便不是孤单,两个人的无奈,便不是无奈了吧。
所以安娜呀,不要再孤单。
因为,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