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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渊自然看到了弦歌,幽深的眸光突然亮了起来,长腿也迈开,不过他的脚步被一声儿清亮中透着一丝柔雅的声音止住,“南渊,来这么早?”
白悦苼跟楚南渊打过招呼后,才看到另外一个方向的弦歌,精致的面孔微微的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公式化的笑容,“谢律师,也早。”
白悦苼穿着一件大红色呢子大衣,里面隐约是一件米色工作套装,优雅温柔的气质倒惹来不少瞩目。
弦歌注意到她在看向楚南渊的时候,眸光是轻轻闪烁的,她解释不了,也无暇去细想。
对于昨天晚上楚南渊的解释,她其实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反正她的话已经放下,该怎么做楚南渊自己看着办?
“早,白律师。”弦歌微笑点头,就伸手旋开门把进了被告休息室。
“早。”弦歌进去的瞬间,听见楚南渊打招呼的声音。
“距离开庭不早了,南渊,我先去准备。”白悦苼笑了下,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便已经转过了身。
不过,她只走了一步,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转过身,说了一句,“南渊,其实刚开始我并不知道池小姐和你的关系,接这个案子我也是误打误撞,你不会怪我吧?”
楚南渊摇头,清幽的眸光从瞳孔中散开,“这是你的工作!”
“那就好。”白悦苼话落,侧身的时候,一侧脸颊上漾开一朵儿醉人的笑容。
……
弦歌进去休息室的时候,池嫣正在讲电话,她就找了个位置安静的坐下随意翻着资料,可没一会儿功夫楚南渊就走了进来,挨着她的位置坐下。
昂藏的身躯遮挡了她大半的光线,弦歌侧抬头,心里暗忖,速度够快的?
楚南渊锐利的视线扫过她,仿佛看透她的心思,戏虐的低声说了一句,“你们法律上不是最忌讳双方当事人和律师过多接触吗?”
弦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不自觉松了下,只是她可不想表现太明显,不要让楚南渊太得意!
见弦歌不理会他,楚南渊的一双深蓝色的眸子染上了一丝不悦,却再次放低了声音,视线落在她的资料上,“听说大律师在上庭时基本不看资料?”
楚南渊的话里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听着让人不怎么舒服,可最关键的问题不在这里,而是楚南渊这厮说话的时候,故意的往她身边儿凑,一张放大的俊脸差点儿贴在她的脸颊上,他的左边胳膊也不着痕迹的悠闲搭在她的肩膀上。
弦歌觉察不对时,两个人之间已经呈现出一副亲昵aimei的姿态!她甩了甩他的胳膊,却坚硬如磐石。
“咳咳……”偏偏这个时候,池嫣讲完电话,一扭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不过,这件事情池嫣心里却是乐见其成,看来她的别扭傲娇弟弟终于发现弦歌的美好了?
“阿嫣……”弦歌用力拨开楚南渊的手臂,垂了下头,掩盖掉脸上的尴尬,起身,“我们需要聊聊。”
“楚南渊,你先出去,别在这里碍事儿!”弦歌心里气愤,不客气的补充。
楚南渊起身,被抹去了面子,脸色并不好看,但是他还是听话的准备出去,谁让他刚才偷偷香了一个?
只是这个时候,弦歌接到苏可的电话,说是顾棉到了,她不敢耽误,给池嫣说了声儿,先去找顾棉。
弦歌走后,休息室就剩下池嫣和楚南渊。
“阿渊,你和弦歌……”池嫣“吃吃”的笑了下,抛出脑子中因为即将开始的官司升起的愁绪,“是不是有进展了?”
“怎么样?我昨天教你的没错吧?弦歌的性子倔,你的也傲,适当的时候男人放下一点儿身段,不要那么的强势,女人自然不会和你作对!”池嫣不等楚南渊开口,叹了口气,继续说教。
楚南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面色可疑的僵了下,有些不自然道:“尚可。”
池嫣笑了下没说话,对自家弟弟这种死要面子的作风深有体会,其实啊,他们家阿渊是冷峻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又幼稚的孩童心。
与此同时,门外隐蔽位置,也算是法院的建筑构造中几乎是无人问津的位置,弦歌听完顾棉的转述,心里一下子沉了起来。
果然,这场离婚官司的真相背后和她之前猜测的*不离十,在发现原维扬的小三儿ann和**之前她就觉得那里不对,之后发现*又理性的分析了整个案情的发展,还咨询过秦尚原兴影业的市场运营,但最关键是原维扬这个人心思缜密,似乎早料到这种状况,他的戏演得精彩极了。
可事实是,再好的戏剧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疏漏,顾棉连日来跟踪调查终于挖到了突破口。
ann的外籍ames在东城地下赌场输了钱,江湖救急找的人是原维扬的贴身助理,顾棉利用这一点儿,和弦歌商量后,暗中套出了ann的话,也拿到了录音。
“弦歌,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顾棉看着她,补充,“池小姐的目的是不离婚,现在事实是她的丈夫演戏来骗她离婚,这……”
顾棉的脸色依旧清清冷冷,唯一有情绪波动的地方就是清丽的丹凤眼儿,雾沉沉的,有些看不清却明显能感到她有些生气。
弦歌何尝不是?这世上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隐藏起来,岂不是比海底针还让人淬不及防?
弦歌想了一想,叹了口气,表情严肃而认真,“我觉得这情况必须告诉阿嫣,能做决定的也只有她!”
话虽如此,一分钟后,弦歌重新回了休息室,把楚南渊赶出去后,她张了张口,“阿嫣……”
可是刚刚说了两个字,有些字眼儿就被卡在喉咙口,想说,好像被心底伸出的一只手给揪着,难以开口。
“弦歌,是不是发生什么情况了?”池嫣拍了拍弦歌的手背,眉眼弯弯,温柔的视线醉人的一塌糊涂!
“阿嫣,你听我说完,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记得我和楚南渊都在这里……”弦歌心里清楚有些话终究还是要说的,“阿嫣,其实……”
差不多一分钟的转述,弦歌的话简明扼要,她知道池嫣听得明明白白,只是没想到听完后,池嫣冲着她涩涩的笑了下,说,“弦歌,我知道了。”
池嫣的态度一反常态的平静,迷人的瞳孔中起了一层雾,遮挡了她全部的情绪,可这样却让弦歌觉得哪里不对?
“阿嫣,你现在觉得……”弦歌开口,没有说完,就被池嫣打断,“弦歌,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池嫣的话说的很慢很慢,弦歌有种感觉她口里的字都是一个一个艰难的蹦出来的,更让弦歌感觉有事儿发生却拿捏不住?
“阿嫣,等会儿开庭我还是按照原来的想法辩论?”弦歌尝试问了句。
池嫣笑了下,点了点头,“好,一切照旧。”
十几分钟后,原维扬诉池嫣离婚一案开庭在即,进法庭前,弦歌被楚南渊扯到一个角落。
他的眼眸有些迫人,仿佛发现什么似的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
“开完庭,也许你就知道了。”弦歌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提步,视线无意扫到原维扬一方的位置,再一转过,另外一个方向,发觉池嫣平静深幽的目光看着原维扬,她的手还放在小腹处。
“肃静,开庭。”一会儿功夫,中院的几个法官出现在庭上,书记员公式化的声音打破了略显喧闹的法庭。
因为现在是二审阶段,一审中通过的无异议的事实就没有再辩论,基本成了定局,双方只是围绕原维扬和ann的婚外情这一事实辩论。
对于离婚案件,不管一审还是二审,法庭还是着重调解,原维扬和ann的事情确定为事实,现在就看池嫣的态度。
此刻,池嫣刚刚坐到证人席上,白悦苼首先问了一遍池嫣是否同意离婚?
池嫣的答案依旧是摇头,并说,“不,我不同意离婚!”
“还有,我现在想宣布一件事情……”说到这里,池嫣犹豫了,她心里清楚之前弦歌的交代,只要她说出怀孕的事实并拿出dna报告,原维扬就别想跟她离婚!
现在,一切就只差一句话?
池嫣抬起头,看向弦歌的位置,得到弦歌鼓励的目光,心里有了些安慰,可下一秒,她又望向原维扬,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情忽然涩涩的一片苍凉。
她的丈夫,为了跟她离婚,甚至不惜跟女人演戏?假装*?
她跟个傻子一般,只想守护他们的小家,还有她怀中不足三个月的小宝宝。
猛地,池嫣从证人席上站起来,视线转移到上面正中间的法官身上,这一刻,就连弦歌都猜不出她想做什么?心底却很是为她担忧?
弦歌分明看到池嫣有些摇摇欲坠的纤瘦身体!
“法官大人,我能问我的丈夫原维扬一个问题吗?”池嫣在众人的诧异中开口。
法官点头,池嫣继续,漂亮的面孔转向原维扬的方向,“原维扬,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请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池嫣提出要求,手臂从桌子上抽回的时候,轻轻的抖了下,“你发自内心说你对我没有丝毫的感情了吗?”
同样的,池嫣说话的时候,轻轻的却极有力度的声音也在颤抖,发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破碎后再使出全身力气拼凑起来的。
这一幕,弦歌看的最直接,不得不说她真的提池嫣捏了一把汗,虽然她还不知道原维扬找ann演戏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可池嫣这样问,无疑是鼓足了一个女人平生最大的勇气!
何况,池嫣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弦歌的视线轻轻扫了下,果然看到楚南渊绷紧的俊脸,已经如墨一般深沉。
这个时候,整个法庭内一片肃静,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仿佛都在等原维扬的回应。
可两秒后,原维扬抬起了头,对上池嫣的眼眸,他在笑,唇角勾起了笑容,黑漆漆的眼眸也在笑,他温柔却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嫣,好聚好散!”
“砰”得一下,是楚南渊砸桌子的声音,好在法官都集中了精神才没有拍他蔑视法庭!
在池嫣的离婚问题上,楚南渊算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弟弟,平日他并非是个情绪容易外露的男人,可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烈之气!
弦歌不紧不慢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收敛一点儿,就算是要打人,也得等庭审结束后再说,虽然作为池嫣的律师,她也很想抽原维扬。
“好。”听到原维扬的回答,池嫣轻轻的应了声儿,而后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除了原维扬在笑外,池嫣也笑了,声音轻轻袅袅,如梦似幻,像歌剧中的片段,又像极了一个痴情女子在低低的诉心事儿?
一时之间,竟没有人用怪异的目光看她!
原维扬绷直的身体似乎在颤抖,看不清楚,也许是他笑容太过完美。
“法官大人,对不起,我失态了……”突然,池嫣收起了笑容,视线再次转过,表示深深的歉意,继续道:“我只是想把最后的事情弄清楚。”
说完,池嫣看了一眼弦歌,深深的,雾蒙蒙的眸光中传递了一个信息。
弦歌接收到,却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池嫣继续开口,“法官大人,就在不久前,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知道这场诉讼费时两场,不仅让我自己还有我的亲朋好友都为我牵挂……”池嫣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哽咽,她垂头调整了片刻,再抬起头,仿佛挺直了颤抖不停的脊背,“我……真的累了,不想纠缠下去,我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