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侯长老:阴阳阁中,为何要有此规定?”
“我阴阳阁中所藏,俱是前辈先贤一代一代搜集、研发、摸索出来的丹道经验和心得,不定期举行的丹道讲解,也都是我们这些炼丹师的毕生经验所在,岂容如此轻易外泄?”
侯长老,倒是丝毫也没有元婴高阶大修士的架子。
眼见如此,萧勉更加笃定。
斟酌一番,萧勉打开了话匣子。
“难不成阴阳阁的前辈先贤有言在先:他们的研究成果,一律不得外泄吗?还是说,侯长老也是这等想法?”
“这……,老侯我倒是无所谓!只是……”
“晚辈窃以为:能够被珍藏在这阴阳阁中的,必定都是好东西!侯长老您说是不是?既然是好的东西,为什么不让更多的人享受到其中的成果?难道,仅仅是因为一个规矩?若真如此,晚辈可不觉得这是个好规矩!这就是狗屁规矩!”
“那照你的意思,该当如何啊?”
“一个字——卖!”
“卖!?”便是一直安坐在平台上的侯长老,听到这里,也是略有些不悦,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抖。
萧勉却浑然未觉,自顾自的说着。
“既然是好东西,自然要卖个好价钱!这阴阳阁中的秘藏,完全可以镌刻成统一制式的玉简,相信拿到外界,必定是有价无市;便是侯长老您今天的这番讲道,也可以用烙印石镌刻下来,拿出去卖,一万中灵一块,保管一扫而空!”
“胡闹!先贤圣贤之道,岂能以灵石衡量?”
隐隐然的,便有一股元婴威压,从侯长老身上散布开来,虽然一放即收,但显然侯长老也被萧勉气得不轻。
“侯长老此言差矣!”浑然无视于侯长老的态度,萧勉侃侃而言:“敢问长老:您毕生钻研丹道,孜孜以求,为的是什么?还不是造福万千修士,德披苍生后世?对吧?”
送上一记大大的马屁,萧勉话锋一转。
“晚辈斗胆!试问来日长老您归于寂灭之后,您花费了一辈子心血研究出来的成果,却只能放在这小小的阴阳阁中蒙尘,你甘心吗?只能被这些交得起高额费用的极少数二世祖学习,你放心吗?他们学了您的丹道,难道就不是为了灵石吗?恰恰相反!就因为交纳了高额学费,他们在学有所成之后,肯定会敝帚自珍,利用这些知识牟取暴利!您说呢?”
“这……”
侯长老闻言一愣,隐有精芒的目光在金威法等人身上逐一扫过,一时间,竟是愣愣无言。
“祥福商会,以商立于世,这个道理,长老应该比晚辈更明了才对——若长老您不希望自己毕生研究的成果,有朝一日成为这阴阳阁秘藏的一部分,那么那些前辈先贤呢?”
“……”
“再者说了!能够进入阴阳阁的,绝对只是一小部分修士,这对于其他绝大多数普通修士而言,也是不公平的。试问若我南越州有什么好东西,却只顾自己藏着掖着,就是不通过交易换取给你们,你们觉得合适吗?肯定也是……”
萧勉才说到这里,金威法忍不住冷哼一声。
“哼!可笑!南越州是天下五州中出了名的穷乡僻壤,你们那里,能有什么好东西?竟能与阴阳阁秘藏相比?”
金威法这话一出,不少天下城修士哄堂大笑。
若非萧勉言及了南越州,此前的言论倒还真有几分歪理,可是他错就错在提及了南越州……
他们哪里知道:这才是萧勉最重要的一步!
“青丘前辈!若天下城修士俱是这般想法,我看咱们也不用继续呆在这里了,还是趁早回转南越州吧!”
“哈!说得好像是我们祥福商会求你们来的一样……”
金威法才这么说着,却陡然感到两股元婴威压降临在自己身上,压迫的他瑟瑟发抖,口不能言。
侯长老和青丘子,对望一眼,相视一笑,归于平静。
只是那金威法,却是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说来也是气人!
那南越州的萧勉在阴阳阁中大放厥词,侯长老不管不顾,自己不过是嘲笑他一番,却被小惩大诫。
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
金威法固然是百思不解,萧勉却心知肚明。
此番南越州派遣使节团来到楚郡,名义上是带领四位杰出弟子前来阅历,暗中,自然是来缔结盟约的。
萧勉虽然不知道盟约的具体条款,但既然盟约的对象是祥福商会,料来不过是些商务琐事。
不过有一点,金威法倒是说对了!
对于此次盟约,南越州的态度还真不是很积极,相反,反倒是祥福商会,一心想要进入南越州。
本来萧勉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当年萧勉还以为南越州有什么宝贝,是祥福商会必得之而后快的呢。
如今在中州游历了这么些年,萧勉却有了新的明悟!
不说别的,单单是南越州远低于中州的人工费,便不是祥福商会能够轻易放弃了!
为什么一件在南越州价值不过十万中灵的初阶法宝,到了中州,就可以卖到三、四十万甚至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