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几个丫头听见这声音,即刻行至门前跪地请安。
因是在昭仁殿的内殿,平日见惯了康熙时常闲庭信步走过这厢与怀袖闲叙禅茶书画,怀袖便未行大礼,只起身在庭前屈膝而立。
康熙走进來,瞧着怀袖殷红的俏脸,笑着伸手牵握住她的手,向暖笼旁的软榻行去。
“万岁爷怎么这时候來了,今日晚间风急,该小心受了风寒才是!”怀袖亲手斟了热查,奉至康熙面前。
“正是今夜风急,朕才放心不下,过來瞧瞧你,这阁中可冷么?”
怀袖轻轻摇头,听得身后关门的声音,映雪,怜碧等人见此情景,早都退了出去。
康熙将茶盏放在旁边的小几上,牵着怀袖在身边的踏上坐下。
“方才工部递上折子,你的寝宫已修缮稳妥,先前是朕草的图叫他们去修建的,可毕竟是你的寝宫,如今宫内如何修缮陈设,你可过去瞧瞧,不喜欢的地方,再叫他们拆了重建。”
怀袖起身施礼:“万岁爷所虑甚细,臣妾听从万岁爷的安排。”
康熙笑了笑,伸手将怀袖环入怀内:“说实话,朕真心不愿给你修这个寝宫,朕巴不得你长长久久地住在昭仁殿内伴着朕。”
怀袖低眉笑道:“万岁爷如今也爱说孩子话了,昭仁殿乃是吉祥福瑞之圣殿,臣妾一己卑鄙之身,眼下能伴君暂住于此,已是此生万幸,再不敢奢想长长久久……”
康熙晶亮的眸光落在怀袖头上的那只合和如意簪上,不禁沉声道:“朕倒是盼着有一日,你与朕能……”
康熙话说了一半,只听门外李德全压低了声线斥道:“你这小子,越來越沒规矩了,万岁爷在里面儿呢你就愣头愣脑地往里闯。”
跟着便听见福全的声音:“奴才不知,奴才有东西要给主子瞧,一时沒瞧见公公您在这儿。”
康熙不解地看向怀袖,怀袖笑道:“是臣妾令福全从外面采买了件裘皮袄子。”
康熙闻言,扬声道:“福全进來!”
门外的李德全听见,立刻唤住要离开的福全,轻轻推开门,福全果然抱着一个锦缎包的包袱走了进來,一进门便给康熙和怀袖磕头。
“你起來吧,叫你买的东西可买好了?”怀袖开口问道。
福全将手中的包袱奉上:“回主子,买好了,就请主子过目了。”
怀袖接过包袱,轻轻打开,康熙一瞧,居然是件厚实的黑貂皮断卦,毛色虽然不算上乘,穿着却是及柔软暖和的。
康熙知道怀袖素日做事精致,这东西必定不是送给自己的,便问道:“这是给谁的?瞧着倒挺暖和。”
怀袖笑道:“听闻恩师吴汉槎先生如今升任了太子西席,先生在宁古塔时曾冻伤过肩膀,臣妾便想着给他买件暖和的袄子,给太子授课时不至于冻手打颤儿。”
康熙一向尊师重教,也素知怀袖与吴汉槎师徒情深,浅笑点头道:“怀儿所虑周全,明日清晨太子有晨课,朕正打算过去瞧瞧,正好一并替你带过去。”
怀袖闻言喜不自禁,立刻叩谢皇恩。
康熙略坐了一会子,便起身走了,怀袖顺带将包裹交由李德全一并带了去。
因时辰已晚,涣秋和映雪进來便伺候怀袖卸妆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