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臣皆在庭院前相叙热闹时候,殿前高声传道:“皇上驾到……”
声落,明黄的九龙仪仗伞渐渐行至殿门前,紧跟着便是康熙的龙撵,缓缓落在殿门正中央。
众臣及亲眷纷纷跪地山呼万岁。
康熙下了辇,在众人中环顾一圈,面带和笑径自向着施琅跪的方向行去。
康熙至行至施琅近前,亲自伸手将其挽扶起來:“施琅将军,征战沙场又远途归來,辛苦了!”康熙话落,只向群臣挥了挥手,便亲自握着施琅的手臂向殿内行去。
施琅先前在台湾,与郑经君臣相处多年,从未经历过眼前这般境况,不禁眼眶微润,行至座位前时,跪地拱手道:“罪臣施琅,当初在驾前无礼,无颜授受圣上如此厚恩!”
康熙笑着将施琅挽扶起來:“当初是当初,当初你是台湾水军都督,你若见了朕就下跪,朕还不一定留你呢!”
康熙话落,众臣都笑着随声附和,施琅被群臣邀入正席,待康熙入了龙椅,众臣方才纷纷落座。
今日宴席,因是大臣的庆功宴,孝庄自是不会來的,兰嫔因有孕在身,勤嫔身子向來孱弱,因此位列席间,只裕,惠二妃列座于康熙左右。
朱赫塔娜从入席时,便悄然打望,却始终未见怀袖的影子。
又见是小安子带着一众宫女太监为众人奉茶,心中更急了几分,忍不住伸手在桌子下面碰了碰身边的马尔汗,压低了声线问道:
“你前日不是说今,日宴席一准儿能见着怀儿么?人呢?”
马尔汗正跟旁边的颇尔喷爵爷打招呼,听见朱赫塔娜询问,回过脸低声道:“你且等等罢,我只说沒准儿会瞧见,谁跟你说一准儿能瞧见了!”
朱赫塔娜因前阵子听闻怀袖被贬尚衣局,急地数十日寝食难安,直至听马尔汗说怀袖经康熙提请,回了乾清宫,方才落了心。
今日听闻可携家眷入宫,便赶着随马尔汗來至宫内,哪怕远远地瞧怀袖一眼,只要得知她一切安好,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茶点上罢,康熙与群臣举杯同饮,宴席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殿内一时轻歌曼舞,琴声缭绕,因是施琅的庆功宴,群臣自然挨着个地行至施琅近前敬酒,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一曲舞罢,待众舞者纷纷退下,康熙笑道:“施琅将军回京前,在给朕的奏折中,曾特地提及想听《南归雁》。
朕今日便令乾清宫侍茶女官怀袖,亲自抚琴,为将军普奏这归为古今十大名曲之一的《南归雁》”
群臣闻言,皆赞声四起。
坐在康熙左手边的裕妃听闻,轻启朱唇略抬高声线,笑道:“施琅将军,这位怀袖婢女,曾经可是御封的公主师呢!
她的琴技宫中无人能及,除了万岁爷,她可从不为旁人抚琴,你今日可要认真听哦!”
裕妃说完,向着施琅举了举杯,一盏葡萄玉酿倾喉而下。
施琅也跟着干完了杯中的酒,缓缓放下杯盏的时候,却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他只觉这位娘娘的言辞中,仿似另有意思,却又一时揣不明其中意思。
而旁侧端坐的群臣,多半已经揣摩出了其中的意味,皆将暗暗惊诧的目光投向施琅。
端坐在马尔汗身边的朱赫塔娜,若不是被马尔汗强按住,恐怕早开口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咱们怀儿对这个施琅有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