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莼兮在临走之前,她身边的宫女沐卉神秘的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马车上有味道。”这短短的六个字一时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可是提到了马车,福全也立刻让人将那辆原本莼兮坐过的马车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很快就有了发现。
那辆马车是宫里的,玄烨与莼兮來的时候就是乘坐的那辆车。下车之前,车上一定不会有什么异味,可车子之在王府里停留过,自然福全也就联想到这件事情是出自自己的王府里。
招來西鲁克依云,福全的脸色更是冷若冰霜。怒火已经随着这一小段的等待而逐渐变得平静。
四周的冷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结,西鲁克依云知道,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了。该知道的还是让他知道了,她派去的那个人,也才刚离开王府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想來也是沒能逃脱的。
“沒有解释吗?”一味的沉默让福全开始有些厌恶这个女人。在他眼里,这位福晋是明是非的女子,是自己的结发之妻。当年娶她进门,也是因为身份合适。
他不想要娶一个名门之后,至少在那个时候是不可以的。她的阿玛在朝中沒有势力,正合他的心意。她又是家中的长女,教养很好温顺听话,做事也精明。让人觉得娶回家不会有麻烦,也能将王府里的事情都打理得很好。可今日,她却做了一件令人失望至极的事。
西鲁克依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來很平静,沒有情绪的波动,脸上的表情却微微显得有些不自然。越是让自己冷静越是容易出错,越是想要掩盖反而被揭开得更加透彻。她听见自己略微颤抖的声音问:“王爷说什么呢?”
福全沒有去看她,也早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的承认。
“今日之事,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依旧冰冷的声调,让西鲁克依云更觉得冷冽。如果,他温柔一点,语气温和一点,她或许就会如实的交代清楚。他越是冷漠,越是令她不想去承认。
承认了这件事情,就要牵扯出许多的事情。在现在这个局面,她又怎么可以承担下來呢。
“这事儿我怎么会知道呢。”尴尬一笑,西鲁克依云抬起头去看他却又只是见到了一个背影。他总是用背影对着她,他把笑容与温柔都毫不保留的给了另一个女人。
“也罢。”福全摇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这个答案,他无法摊开來讲。他不想与她摊牌,现在也不是时候。这个女人毕竟曾经为他生过一个孩子,尽管那孩子命苦,两年前已经夭折。可她到底是自己的女人,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不想要伤害她。
“人已经抓到了。”福全缓缓的说,每个字都像是凌迟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她的心上:“这个人是府里的人,本王还以为你听下人提起过。”
“是吗?我还沒听说呢。”明明是凉爽的天气,还有冷风吹进屋里來。西鲁克依云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发烫,手心里全是汗水。连额角都开始渗出一颗颗的汗。
“不过是差事儿沒办好,被管事的责罚。心里不痛快,就抓了那管事的养的一只猫,杀了泄愤。沒想到差点儿被人瞧见,一心虚就将猫的尸体丢在了草丛里。”福全的声音很平稳,他只是在叙述一件事情,一件从那个被抓的人嘴里讲出的故事,一个早已经编好的谎言。
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心不敢放松,怕福全接下去的话会令她感到害怕。然而,等了许久都沒有再听见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他真的沒有怀疑自己,还是他不愿讲明。西鲁克依云的心忐忑不安,不敢再看他,仿佛他的背上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看,看穿了她的心。
“既然是因为府里的事情,才引出了这个祸端。惊了宜嫔,惹得龙颜大怒,还闹得街之巷闻。今后,府里的奴才都仔细着些,像这样狠毒的人,万万不能再用,不能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福全一阵吩咐就开始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西鲁克依云呆呆的站在原地,小声的回了一句:“是。”
“下去吧。”
西鲁克依云走出书房的门,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來。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他沒有令她难看,沒有责骂,也不再追究。
福全收拾了心情,脑子里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就往宫里去了。他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他也庆幸,当时是自己讨了这份差事。否则,换了别人,真的查出事情的原因,恐怕又是麻烦。
现在,他也只希望那位宜嫔娘娘可以不去追究,不再紧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