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裕亲王府与别的地方都不相同。四周的壁画都是精雕细琢,有好几处都是韩姬的題词。看來,这王府里,处处都是韩姬的影子,抹都抹不去吧。
虽然看不清楚走在前面的西鲁克依云如今是什么样的表情,可她足下一顿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的介意,介意莼兮提起,介意韩姬在这王府里抹不去的事实。
只见她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來冲着莼兮微笑着说:“在后面的院子里呢。那里可是整个王府最漂亮的地方。”
莼兮心里暗暗一笑,这位福晋可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之前还一直以为是佟贵妃利用她來对付韩姬,那现在莼兮便不会这么认为了。她的笑容明明只是伪装,却偏偏让人看出來是那样的自然。明明心里介怀,却又要装作大度。
“娘娘不妨也去瞧瞧吧。”西鲁克依云的又是一笑,这反而令莼兮更觉得不舒服。
这样的女人可真是可怕,宫里有位佟贵妃,这王府里还有这么一位当家主母呢。
也难怪这么多年來,他阿玛只是个二品侍卫,她却是能够执掌整个王府。一來是福全不愿过多管王府里的事情,又常年沒有在府中。这里自然也就是这位福晋管着的。二來,这位福晋确实是有些本事。瞧瞧今日对莼兮的态度,便已经是能成大事之人。
有计谋,更有这些面上的功夫,旁人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府中的人自然也就服帖了。
跟着她一路弯弯绕绕的走了一小段路,终于在看见漫长的爬山廊的时候,莼兮觉得自己是否给自己找罪受呢。
“这么长的路,韩姑娘不会是住在最上面吧。”扶着莼兮的手都有些抖了,沐卉望着这深不见底蜿蜒盘旋的走廊,心里直打鼓。
见莼兮沒有跟上來,西鲁克依云回过身來又是一笑:“娘娘,再走几步就到了,那边有一条小路,走过去就是了。”
听到她这样说,莼兮与沐卉才松了口气,迈开了步子跟了上去。
“汀兰香榭。”莼兮看着这门扁上的字,轻轻的念着:“这儿就是了?”
“不错。”西鲁克依云点点头,正想要叮嘱人去开了门进去,一回身却看见莼兮往回头走:“娘娘不进去瞧瞧?”
莼兮笑道:“來过了就好,不必进去了。”
看样子,那里面一定满满的都是韩姬的东西。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府邸,若韩姬与裕亲王注定了无缘,那今日进去了。西鲁克依云见了里面的种种,又起了什么坏心。那这幽静的园子,恐怕是保不住的了。到时候,福全恐怕连个念想都沒有了吧。
不明白莼兮究竟是何种意思,突然提及,走到门口了又不进去了。
“福晋,有些话,本是不愿意同你讲的。可既然本宫來了,还是明说了吧。”莼兮收敛了笑容,一副认真的模样。
西鲁克依云大概也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心里隐约着有些不安,还沒开口,就又听见莼兮说道:“有些事情该做,该怎么做,福晋还是要有分寸的好。有些东西,即便是你硬要去扭曲去破坏,那也是无济于事的。很多秘密早晚会被揭开的,只是什么时候,什么人來揭开,福晋还是不要多管才是。”
莼兮三言两语就说完了,即是明示也是暗示。她不会不明白莼兮的意思,重点是她该怎么去理解,怎么去做了。
“麻烦是永远存在的,可怎么去解决麻烦,福晋可还是要考虑周全些才是。”莼兮一脸的认真,让她更觉得毛骨悚然。
以前,每一次见到莼兮,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哪怕是生气的时候。可突然之间,这莫名的认真样子,微微隆起的肚子,说着这样的话。让人无法去反驳。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西鲁克依云强行挤出一个笑容來,心里被人看透,以为暗中做的事情沒几个人知道。却不想,今日突然跑來一个人提醒自己,别做过分的事情。
她又何尝过分了呢?有那样一个女人,比自己优秀比自己貌美,更加能博得自己夫君的爱。她还能如何呢?不妒忌,拱手相让吗?
这有多难,又有谁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