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很能明白莼兮的心。如今,这是感情问題,又牵扯着那么多人的幸福。韩姬毕竟与别人不同,至少,在莼兮的心目中,她就是一位姐姐,单纯的对她好的姐姐。
她的诚心到底还是打动了玄烨,毕竟还是不放心,玄烨让她在寝殿里歇息一会儿,他再处理些要事,便随她一同出去。
这样一來,理由也更充分些。
他带她出宫,也免得落人口舌,让有心之人途生事端。
见玄烨应允,莼兮空悬的心终于沉定了下來。
一切准备妥当,玄烨便带着莼兮往裕亲王府去了。
看着王府的大门,莼兮忽然觉得百感交集。第一次來,却觉得莫名的熟悉。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有韩姬的气息,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韩姬的身影。哪怕她的人不在,也留有香气。
走进银安殿,莼兮终于明白这熟悉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來。
正殿之上,悬挂着几副字画。字迹清秀却十分有力,画工轻盈却栩栩如生。莼兮一样便认出那是韩姬的手笔,下方的印章也足以证明她的感觉都对。
四下望去,屋里或是玄烨御笔,或是福全自己的字。唯独这最醒目的一副,却是韩姬的。
如此心意,一目了然。也难怪那位福晋会害怕了。这情,岂能用一个爱字可以概括的呢。
以前,只觉得这位王爷闲散,不像位皇室子弟。却沒想,这动心以后,情之所深,令人感动。
不必去细看,莼兮便能猜到,这王府里,或许处处都是韩姬的东西。或字画,或喜欢的什么东西,或用过的什么。
情深至此,也难怪会愿意去迎娶一个自己不敢兴趣的女人,而去成全韩姬。
裕亲王心里顶多是知道薛宓就是瓜尔佳雪宓,知道她心仪之人是纳兰容若。一心以为韩姬爱上了纳兰容若,想要成全,想要割舍。
这份爱,岂能被轻易的辜负呢?
“王爷,你真的相信,姐姐心中之人就是那位少年才子么。”莼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
那位原本端坐在侧的福晋,此时已经铁青着脸,不敢说一句。又或者,她已经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原本一切的计划都是那样的顺利,怎么会突然跑出一位宜嫔娘娘,大老远的与皇上一起出宫來走走,就这样走进了裕亲王府,就这样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娘娘这话是何意?”愣了许久,才听见裕亲王从牙缝中挤出的几个字來。
莼兮一扬眉,低声浅笑道:“王爷何不亲自问一问呢。”
裕亲王的脸已经刷白,说不出任何话來。
玄烨默不作声,安静的吃茶。他來的目的只是为了莼兮的安全,其余的事情他虽关心,也知道此刻还是不说话的为好。
“或许,王爷并不知道,三天前,姐姐就不在京城里了。”莼兮见沒人说话,又轻叹出声。
“她去了哪里?”裕亲王再也坐不住,几乎是从那把太师椅上跳了起來冲到莼兮面前,玄烨伸手一档,将他的身子与莼兮隔开,免得他伤了莼兮的肚子。
“去了哪儿,我真不知道。为何离开,我也全然不明。王爷若是好奇,不妨见了她也替我问一问,为何要突然离开。”莼兮的声音很轻,可屋子里太过安静,即便是这样的声音,也如同魔咒一般的扎入了福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