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裕亲王福全亲自到玄烨那里,定下了与薛宓的婚期。就在三个月之后。
此事着实令莼兮吃惊不小,趁着裕亲王要去寿康宫给自己的额娘宁悫太妃请安,便立刻动身在寿康宫外不远的宫道上将他拦下。
“不知娘娘拦下本王要做什么?”裕亲王神色淡然,看见眼前这个挺着肚子的女人,丝毫沒有被她的突然出现给惊住。
莼兮见了人,还沒想好要怎么问话,见他做势要走,连忙说道:“王爷,请问你与我姐姐现在究竟怎么回事儿?王爷为何要突然迎娶四川总督的千金。”
裕亲王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只认真的说了一句:“男女之情事,实在不是轻易可以道清的。有时候,成全与放手才是爱情。”
莼兮愣住了,一时间竟然沒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等到人走远了,莼兮才回过神來,心中思绪万千。
“听裕亲王这话,倒是姐姐的不对了。”莼兮喃喃道:“莫非,姐姐对纳兰公子真的动情了?”
“娘娘,韩大人对纳兰公子那样有才华的男儿动情也实属正常啊。他们也很相配不是么。”沐卉站在身边,轻声说道。
莼兮点头:“也对,毕竟姐姐也曾说过,她与裕亲王之间有太多的不得已。或许她现在想明白了,想要一份安逸纯粹的感情,也未尝可知啊。可若是如此,姐姐为何一直不愿同我说呢。这两人若是有情,请皇上赐婚也是可以的啊。为谁对我避而不见呢。”
“什么人?”沐卉忽然大喝一声,莼兮猛然抬头四下望去,却除了自己与沐卉外,只有高高耸立的宫墙。
不知是被沐卉的声音给吓住,还是自己故意要出來的,在莼兮环视了一圈后,只见到一旁的角门外有人缓缓的走了出來。
此人一席素色宫袍,小两把头上戴着几支银簪,看起來极其的朴素、雅致。
甚至,连此刻沐卉身上的缎料都是比她身上的要更好一些,连头上的发钗也都是新颖的。而这迎面而來的女子,那发髻上的银簪却像是几年前的花样。
即便是穿着朴素,还是能一眼认出她身上的物件都是嫔妃之物。只是这人,瞧着并不熟悉,不像是哪个宫里的小主。
“这宫里可有新晋的小主?”莼兮低声问。
沐卉表示并不知情,这人若是新晋封的小主,沒道理她们不知道啊。
“嫔妾储秀宫答应戴佳氏。”只见那女子走上前來,对着莼兮行了大礼:“参见宜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喀吧。”莼兮扬了扬手,示意她起來,眉头又是一皱问道:“你是储秀宫的人?”
“香菱住在储秀宫罢了。”莼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要撇清与敬嫔之间的关系。
“你方才都听见、看见什么了?”莼兮又问。
“香菱都看见,也都听见了。娘娘与王爷在说韩大人的事情,香菱也知道,最近宫里的传言不假,韩大人与御前侍卫,,大清才子纳兰容若的爱情故事是真的。”戴佳香菱说得很轻松,仿佛自己不是在偷听,而是正大光明一样。
莼兮有些好奇,眼前这个人倒是与别人不同。
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想要惹麻烦,回答的话自然也都是些:沒听见、沒看见一类的。倒是头一回有人能这样诚恳的将自己偷听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其实刚刚莼兮与裕亲王的谈话太过简单,就算被人听见了也并不会怎样。莼兮本就不在意的,可当她听见戴佳香菱接下來的话时,才明白这个女人此时的出现并不是偶然。
“娘娘,或许韩大人的事情,香菱知道的更多。”
此话一出,沐卉立即有了防备之色。莼兮虽然吃惊,可表情并沒有什么变化,反而一笑:“你觉得,我对自己的结拜姐姐了解的还不如你多吗?”
“或许,就是呢。”对面的女人满满的自信,自信到莼兮都有些动容。心中不禁踌躇,难道这个人真的知道些什么?
这位突然冒出來的答应,一个莼兮连样貌都记不太清的人,竟然会知道韩姬的私事不成?
“你凭什么要本宫相信?”莼兮轻蔑一笑。
“娘娘,香菱的阿玛虽然只是小小的八品司库,可到底也是在内务府里做事儿的。”戴佳香菱又是自信的一笑。
“内务府又如何?这内务府里当差的,可不止一人。你阿玛又怎么会知道掌仪司四品典仪的事情?你休要在本宫面前胡言。”
“娘娘若是不信,也就罢了。香菱不过随口一说,若娘娘哪一日想知道了,派个人來传话便是,香菱定当详说。”戴佳香菱说完,又行了礼:“香菱就先告退了。”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又匆匆走开的人,莼兮陷入了沉思。
似乎,真的有什么,是她说疑惑的。